李秀云见那书生耳根都羞红了,却仍硬着头皮题下了一首词。
书生的词独占鳌头。铺主心服口服地将花灯赠与了他,还命人将那首词刻在了灯壁上。
少年迫不及待地从书生手里接过了花灯,却紧接着登上高处大喊,“小娘子们来瞧瞧,咱们太学的张大才子亲笔题情诗的花灯,先到者得啊。”
书生的容貌才情方已吸引了不少小娘子,被这顽皮少年一喊,更多的人争先恐后地涌了过去。李秀云也急切地想往里边儿挤,可却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一个不稳当噗通摔下了桥。
李秀云当时吓坏了。她拼命扑腾着手脚,却根本不管用。冰冷的河水不断灌进她的口鼻,让她难受得几乎死去。恍惚之中,她看见一个人影从桥上一跃而下,朝她游了过来。
她被救上岸的时候一度失去了意识。但很快有人摇醒了她,她看见书生焦急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书生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彻底安静下来。她被书生带到了附近的衣裳铺中,换了套干净袄子。
临行时,书生还将那盏琉璃花灯赠给了她。
“你很喜欢这盏花灯,对吧?我刚瞧见你一直盯着它看。”书生露出了笑容,那是李秀云见过的世上最温柔的笑容。
便是那一笑,让李秀云彻底沉溺其中,再无法自拔。
她不敢做多停留,抱着花灯悄悄跑回了府。离去之前,她最后回头看了眼书生,自此,张子初这个名字就如同一颗种子,牢牢地种进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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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咦?那小丫头走了?”王希泽换好了衣衫,揉着鼻子自衣铺后堂走了出来。
“走了。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惹事生非,人家怎会好端端跌进河里。”
“那我也跳下去捞她了呀。若不是我反应快,等你慢腾腾游过去说不定早淹死了。”王希泽又打了个喷嚏,眼珠子一瞪,“哎?刚赢回来的那花灯呢?”
“……”张子初挠了挠眉毛,赶紧开溜。
“张子初你给我站住!”
自李秀云上花檐的那一刻,王希泽便瞧见了她手中捧着的花灯。
原来那一日,花灯是给了她啊……王希泽从身后的花檐子上收回了目光,面具下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越接近张府,夹道相迎的人越多,等迎亲的队伍到了大门前,众小儿便上前来乞觅钱物花红,谓之“栏门”。阿宝和几个厮儿将备好的钱物分派给众人,才勉强清出一条道来。
新妇下了车檐,有阴阳人执斗,内盛谷豆钱菓草节等,呪祝望门而撒,谓之撒谷豆。老人说,这是在驱赶青羊等杀神。祝罢,新郎君携新妇入府,脚不得踏地,厮儿铺了青布毡席供踏。又有一人捧镜倒行.引新人跨鞍蓦草及秤上过。
紧接着坐虚帐、坐富贵、走送、高坐,一连串礼规行过,大半天便折腾没了。
等日落了黄昏,在堂中请上媒人,斟酒于众长辈。按照规矩,本该先夫家,再妇家,只因张子初父母双亡,长姐又不在身旁,便直接拜了李邦彦。
拜完了堂,等新妇入了内房,新婿便着公裳花胜出来迎客。张子初脸上仍旧戴着那张面具,教旁人看不清神色。他频频穿梭在宾客之间,招呼着那些赏脸而来的朝廷权贵。此时若来个有心人,便能瞧见他手里正攥着一枝花簪,上头的朵儿已被揪去了大半。
“阿宝,张浚还没来吗?”王希泽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当,抓住阿宝来问。
“没啊。”阿宝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他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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