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泽趁势往张子初身后一躲,冲他做了个鬼脸。
就在他们嬉闹时,上课的钟声响了。夹着书册的老夫子踱到门口,一敲手里的戒尺,“干什么干什么,都进去坐好!”
“汪——”
“谁让你们又带狗来学堂的?简直胡闹!去去去……”夫子佯装着驱开了万物,却在一脚跨进学堂时悄悄从身后放下了一碗肉汤。
“把课本翻开,今日咱们读离骚。”
夫子毫无起伏的声音准时在堂上响起,张子初一边跟着读那些艰涩的句子,一边不放心地朝窗外瞧了一眼。
万物此时已经乖乖趴在狗屋里睡着了,学子们的读书声向来是它最好的催眠曲。
但今日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汪——汪汪——”
一首离骚刚读到一半,就被外头激烈的狗吠声给打断了。张子初皱着眉头去寻找万物的身影,却发现它已经不在狗屋中了。
“怎么了这是?”连向来严厉的夫子也察觉到了事态不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朝外瞧去。万物从来不会在他们上课的时候发出丝毫声响,更从未听过它叫得这般凶狠。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皮靴噔噔踏在地上的声音。一队官兵迅速闯进了学堂,满面杀气地端视着座下的学生。
“王希泽何在?”带头的武吏一开口,张子初便心中一沉。
紧接着,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被拎到了众人面前。散乱的发丝下,王希吟一张苍白的小脸已染上了泪痕。
王希泽忍不住要站起身来,却被张子初一把捏住了手。他看见张子初先他一步挺身而起,冲着那个身材矮小,马面阔鼻的武吏朗声道,“敢问差人,他们所犯何事?”
武吏转动着阴险的双目打量了他一番,冷笑一声,“王希孟殿前冲撞圣驾,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其心可诛!朝廷有令,王家所有人都要即刻拿下,送审待办!”
听了这话,范晏兮和冯友伦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向来冷静的张子初也禁不住面上一白。
“大哥……”其实王希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都让开!若有谁敢包庇朝廷钦犯,当以同罪论处!”武吏哗啦抽出了佩刀,开始驱赶座上的学生。
学生们哪里见过这番场面,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让往哪儿站就往哪儿站,让往哪儿行就往哪儿行。那武吏在巡视了一圈后已经准确找到了和王希吟样貌如出一辙的少年,刚想上前拿人,却不料被老夫子一把拽住了。
“放肆!这里可是太学!他们个个都是天子门生,怎由得尔等胡来!”夫子如同护崽的母鸡一般横在了军官和王希泽之间。王希泽瞧着那个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夫子的身形并没有平时看上去的那般矮小。
能在这里教学的夫子多多少少都有些身份与名望,捉人的虽然跋扈,也不敢轻易伤了他们。
“吾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夫子不要为难我们。”武吏阴恻恻地看着夫子身后的王希泽,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为难你们?老夫朽身一具,枯皮一张,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夫子冷笑着冲他摆了摆手,“要拿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太学圣地,容不得尔等亵渎!”
“那么夫子的意思是……”
“且去外面等着吧!等学院放了课,学生出了我堂中再任你们处置,也算是我对至圣先师有所交代。”
“可这会儿离放课还早,若是在这当中出了什么差错,责任由谁来当?”武吏自不是傻子,这老家伙明摆着有意偏袒。
夫子眉毛一竖,震尺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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