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咳了咳,将楞在原地的顾亭给拽了回去。
“爹,少将军那话是啥意思啊?说的好像他平时不让小妖精睡觉似的。”
顾平踹了他一脚:“不该你问的别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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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镇北将军府一夜安睡之外,其余各府,彻夜无眠啊。
季斐托着下巴,困的直点头。
“我说大哥,这鞭子你都看了一晚上了,明儿再看不成么?”
“阿斐,明日一早,就去将军府将寒月钢鞭还回去吧。”
季斐蹭一下子跳起来了:“我才用了一次,再,再等等嘛,少将军也没说让还……”
季康一个眼神瞪过去,季斐立马服软:“还还还!明儿就还!”
“阿斐,你要永远记得他,记得这世上曾有那样一个明艳少年。”
季斐听闻此言,也叹了口气:“大哥,我会永远记得阿清哥哥的。可是,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大哥,这么多年,你都不去将军府,我知道你怕见到少将军。我也知道,每年四月二十八,你都会在少将军之前,去阿清哥哥坟前祭拜。”
“大哥,阿清哥哥也不会怪你的,你何必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们不怪我,是他们大义,但我却不会原谅我自己,永远不会。”
季康抚着寒月钢鞭的每一节钢节,仿佛看到俊朗少年一脸专注的改装着兵器,他总是笑着对他说:“少庸,你信不信,总有一日,我会制造出最强大的兵器利刃,让敌人听到我大梁兵刃的威名,便吓的哭爹喊娘,再不敢犯我国土半步!”
他将寒月钢鞭擦的干干净净,十分郑重的将它放置到兵器盒中。
“明日,送回去吧。”
“知道了大哥。”
“大少爷,门外有人求见。”
季府的老管家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季伯,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季康上前将人扶着:“我都说了,这些事不要你做,你就好好养着身体便是。阿富呢?”
“阿富白天累了一天,我如今在府上,那些个活计也都不叫我做,我啊,闲得慌,看看门也行啊。”
季康本就是武将,不善经营,季府的收入除了他的俸禄之外,便是他母亲留下的几间铺面,生意不温不火。
自从五年前遭了贬斥之后,府里的下人们请辞的请辞,走的走,只剩下一个老管家还有季家两位少爷的贴身小厮。
季府平日除了七皇子李穆之外,也没人上门拜访,是以愈发冷清了。
可这么个夜里,却忽然有人到访,叫季康有些疑惑。
然而当见到来人时,季康大惊。
“是你!”
若不是季斐拦着,季康怕是早就一掌将眼前这人给劈了了事。
“大哥,问问清楚,别冲动啊!”
那人蓬头垢面,脸上疤痕交错,但季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别说只是毁了容,就算是化成灰。
他也认得出。
“杨吏!”
季家军军中向导杨吏。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季将军,是我对不起你!”
“想不到,你竟还活着。呵呵呵,真是苍天有眼!”
杨吏膝行几步,朝季康磕了个头:“季将军,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当年穆兰山一战中无辜惨死的将士们,不能白死。”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故意带本将军兜圈子,何以救援不及,何以损兵折将,何以……害了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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