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朱汉文的办公室面积足足有一百平方米,里面除了办公桌,书柜,一套精致的功夫茶具和几张沙发之外,还摆了几大盆室内植物,和装饰在墙上的几幅仿名人字画相互衬托,倒也多了几份情趣和雅致,伍怀岳暗道:朱汉文是个从村大队支书干起来的领导,别看文化不高,粗人一个,在官场浸染这么多年也学会了附庸风雅,看办公室装饰,倒像是个学者型官员,但一看面相就露了馅,满脸的土匪气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贪婪,似乎和市委书记这个神圣的岗位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去。
秘书唐凯摆出了市委书记办公室中的功夫茶具,先用自来水洗干净,然后再用茶水烫了几次之后,给每人酌上一小瓷杯茶水,这才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市委书记和市长两人,朱汉文和伍怀岳分别坐在功夫茶台的两端,朱汉文见伍怀岳没有动茶杯,只是看着茶具凝思,以为市长伍怀岳被自己的大红袍震撼了,两根粗壮肥胖的手指主动捏起面前的茶瓷杯举起来,朝伍怀岳笑眯眯地示意了一下,笑道:“怀岳呀,来,先品茶,孟富贵的事等会再谈不迟,秦唐市的事由你我说了算,早解决晚解决都是你我一句话的事情。”
说到这里,朱汉文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想着自己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尽然为了孟富贵的事,还要向长伍怀岳求情,真他娘的有些窝囊,要知道在秦唐市自己向来说一不二的,市委常委们一边倒的支持自己,伍怀岳屁都不敢放一个,没想到文质彬彬,书生气浓厚的市长伍怀岳近年来,尽然也开始对自己就不了,这让朱汉文很是恼火。
朱汉文看着茶台稍稍凝神,阴冷神情一闪而过,不觉抬头瞄了一眼伍怀岳,小瓷杯在唇边略略停顿,等沾湿嘴唇,试探温度之后,瞬间抬头仰脖,一杯湿润清香的茶水咕咚一声滚进入了朱汉文的喉咙,咂吧了两下嘴,眉头微微一皱,朱汉文似乎没有品尝到大红袍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咽下去的倒像是对伍怀岳的仇视和怨恨。
伍怀岳见此情景,心里一阵苦笑,感觉这不是让自己品茶,倒像是给自己摆了一场鸿门宴,一种隐隐的火药气息静悄悄地在朱汉文和自己之间弥漫开来。
“怀岳呀,喝茶,喝茶,看着我干啥,你怎么不喝?”市委书记朱汉文把喝完的小瓷杯往茶台上轻轻一顿,假惺惺地喊了声“痛快,好茶。”突然抬头见伍怀岳并没有端茶杯,心里有些不快,要知道自己已经把茶喝完了,伍怀岳尽然不给自己面子,这让脾气火爆的朱汉文极其不爽,用手指着伍怀岳面前的茶杯,虚空点了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哪里,这么好的茶不喝岂不浪费。”朱汉文的个性伍怀岳太清楚了,茶是必须要喝的,不然,也太对不起朱汉文的一番好意了,尽管他另有所图,倒不是真心请自己喝这么贵重的大红袍,本想在喝茶之前跟朱汉文说点别的事,不成想,朱汉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根本不想多话,看样子,他的心情不太好,除了孟富贵的事,今天对别的事不感兴趣。
见伍怀岳一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朱汉文咧嘴露出两颗大板牙,爽朗的呵呵一笑,不觉扭了扭肉嘟嘟的脖子,笑道:“就是嘛,怀岳啊,我这茶,在秦唐市就从来没给别人尝过,今天只对你破例,足见我这个书记对你这个市长的诚意啊。”朱汉文边提着紫砂壶给伍怀岳面前的水杯斟茶水,边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伍怀岳瞄了一眼正在低头欠身给自己斟茶的朱汉文,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朱大头别看人粗,心思倒是很缜密,他正在一步步把话题往孟富贵的事上面引。伍怀岳喝了朱汉文的好茶,想着即将摊开的底牌,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可现在自己面对的是党性原则的问题,无论如何不能轻易让孟富贵这种人仗着关系,欺压百姓,胡作非为,让他逍遥法外,要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件事。
如果自己给了朱汉文和孟金国的面子,松口放了孟富贵,自己可能得到某些便利和官官相互的好处,然而,在老百姓心中产生的坏影响,是无法消除的,要知道人心所向是执政的根基,得罪孟金国和朱汉文这帮官僚,只是自己的利益受损,也许对自己的负面影响根本根本就没有自己想像的严重,可当民心散了,根基毁了,影响损害的可是党的整个事业和人民的幸福,两相比较,自己个人的小利又算得了什么,任何一个对党和人民的事业有责任感,使命感和有良知的领导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人民一边。
朱汉文作为一个纯粹的官僚想不到这一点,也许想到了但不一定去做,但他伍怀岳不能不想到这一点,而且还要勇敢的站出来同这种不良风气作坚决的斗争,想到这些,市长伍怀岳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开始所做的决定,就算朱汉文再花言巧语,还是翻脸无情,自己一定不能妥协。
市长伍怀岳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后,索性装起糊涂,不首先提孟富贵的事,故意跟朱汉文打着哈哈,该喝茶的喝茶,该开玩笑的开玩笑。几杯茶水下肚,见伍怀岳似乎光顾着喝茶,朱汉文心里渐渐有些不满,自己本不想提孟富贵的事,只是尽量把话题往孟富贵身上引,想着让伍怀岳自己先提出来,自己好了解伍怀岳对这事的态度,把握说话的主动权,不成想,伍怀岳揣着明白装糊涂,尽然不吃自己的一套,有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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