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没有年月日的信又重看了一遍后,把它装回到了牛皮纸信封里,并再次地端详着信封下面的地址:滨城市白世街53号
这是凌傲于春节前寄给林岩的信,虽然他没写称呼,日期,落款,但林岩还是知道这是凌傲的信,她对凌傲的字迹太熟悉了。从凌傲寄来的地址,证实了林岩的判断,凌傲住在市图书馆附近。
林岩反复地看了几遍,凌傲用手写的这封信后,就把它放进资料夹里。
林岩要把这封信作为资料保存下来。
今天重看它,林岩依然地心痛。
爱是不能忘记的。爱的伤害永远入骨入髓。时间只能使这痛更深沉,而不能使这痛泯灭。只有真真地爱过,只有在这爱中生了一会死了一遭的人。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爱的死亡,爱的诞生,爱的毁灭,意味着什么?
爱之深,恨之切,爱之真,怨之长,爱之诚,记之牢。
在爱中可以粉身碎骨。但爱没有对和错,即使被利用,也是被爱者的心甘情愿,何况还有那么那么多虽是瞬间,却是永恒的美妙与美好。
为此,林岩祝福凌傲。永远地祝福凌傲。
相爱一刻就是永恒,真真爱了,相煎何太急!
相煎何太急!
相煎何太急!
林岩重把这信放进资料夹里。不由地想起,上个星期到市教委的那个让她不安生的下午。
“什么?那孩子不住宿了?那孩子学习成绩很不好?”林岩连连地问着同乡。那天,林岩到教委办事,随便向同乡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欺骗了他,告诉同乡她早已不和凌傲在一起,当时那么说,只是要把事情办成,希望同乡谅解。同乡却告诉林岩,他早知道了。说是海大附中的教导主任告诉他的,附中的教导主任还从沁沁的班主任那里得到消息,说,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凌傲,和林岩分手不久后,就回到了前妻那里,但不久后,又搬了出来。凌傲搬出后,沁沁就不住宿了,学习也大幅度地下滑。
“啊,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瞧你,都分开了,他女儿学习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他的一切是他自找,你受了多大的伤害,听人家说,你一度都快疯了……”林岩似乎没听到同乡的话似的,十分沮丧地走出了市教委。
如果他到我这里来考察的五天里,我不叫他来,如果,我听从堂姐的劝告不让沁沁和我们在一起,如果我当时不是十分迫切地要和他在一起,如果……如果……我当时能理智些……可真理智了,就不叫爱了……
但如果没有这些些的如果,凌傲也许不会从前妻那里搬出,也许就没有以后的一切一切。就是有,也是和你林岩无关的。
林岩,你不能让这爱的苦果再蔓延。
回到家,连着三天,林岩失眠了。
望着窗外正在葱绿着的杨树们,她时不时地想起,去年与凌傲分手的那个极艰难的秋天,那时的她以为自己从此完蛋了,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后半生了。但今天,看着这茂盛的杨树们,她却更安静,坦然,心中重新荡漾着更加明媚的春光。心中重新荡漾着明媚春光的林岩就想。
她要约凌傲喝茶,她要同凌傲谈谈……不,还是写信吧。
林岩要了却这幢心思。
这样三天后的夜里,林岩就给凌傲写着:
凌傲,你好!
突然地打扰你,别介意。
我们在一起的那段已过去了。美好也罢,伤心也罢,都过去了。
我不怨你,也不恨你,请你也不要怨我,恨我。
爱,没有对与错。
我们只记住我们在一起的美好。凌傲,是记住我们在一起的美好。
今儿个给你写信,主要是谈谈沁沁。
在我和沁沁的接触中,知道这个孩子很孤苦。
凌傲,你一定要善待这个孩子。自小孩子就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长大,孩子遭受的身心痛苦是你无法能想象和估量的。尤其你的前妻把孩子当成了要挟你挟持你的功利的砝码……这与一个孩子是多么地不幸。
凌傲,想想看,一个孩子中考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又要面对着爸爸妈妈的情感变故,一会儿爸爸那里,一会儿妈妈那里……这与一个孩子是怎样的灾难!本来在一起时,我多情地以为能把沁沁感化了,和她成为朋友,但你却不配合,你只知道纵用顺从你前妻的愚昧和狭隘,和她一起挑剔,审视……这样更是加害了这个孩子。
凌傲,你也不要怨恨你的前妻,请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怎能忍受过来过去,就剩了自己的日子,她怎能让女儿让另一个女人腐蚀拉拢去?所以她挑剔,骚扰,谩骂……很正常,你不要太在意,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吗?你更不要因为在意了她的所做所谓而迁怒了孩子。
凌傲,我们把孩子带到了世界上,就要对她负责,已经因为我们大人的过错,而伤害了这个孩子了,就不要再伤害这个孩子了。今后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善待这个孩子,就是你有了新女人和新小孩,也要善待这个孩子,就算我求你了。
善待这个孩子,不是要给她多少的物质,满足她的什么的要求,而是要走进她的心灵,真正地体恤关爱。
好了,凌傲,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最后再次地恳请你,原谅你前妻,善待沁沁。
春安
一个永远祝福你的人:林岩敬上
“我表哥经常说他难忘的女孩子,就是你!”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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