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薛宁觉得没那么冷了,但还是说不出话。叶瑄的手像羽毛一样轻柔,抚摸着她的头发,“阿宁,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薛宁隐约知道他想问什么,安静听着他说下去。叶瑄道,“你喜欢谢琛吗?”
“……”
“为什么不说话?有什么不能说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薛宁,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慢慢冷却下来的语气让她彷徨,甚至恐惧。她只能趴在他的膝盖上,深深地把头埋着,她想,只要不抬起头,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敢告诉我吗?”
“你真的喜欢谢琛?”
“薛宁,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
“不要再说了。”薛宁爬起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不要逼我了,好不好?叶瑄,算我求你了,是我不对,对不起……”
叶瑄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原谅你,不,我不怪你,事情总会解决的。”
“解决,你要怎么解决?”薛宁听出了弦外之音。
叶瑄笑道,“还能怎么解决?我信不过你了,要是再让你和他呆在一起,我觉得你可能会变心的。薛宁,你会变心的。”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好吗?”在这个盛夏却有着凉风的山间夜晚,薛宁摸着他的脸颊,担忧地看着他。这样的叶瑄让她觉得陌生,她摸着他的脸颊和他说。记忆里,那个和合清水寺里淡漠却温暖的少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她努力去想,却抓不到他的影子。
“刚才你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现在,你为了他却说这么多话。”叶瑄把她的手拨掉,目光凉凉的,“薛宁,你真让我失望。”
薛宁怔怔地看着他,叶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他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都让她难受地仿佛走在尖刀上。其实他也没怎么指责她,但是,就是这样无声的漠然,让她倍加难受。
她知道不该再为谢琛说什么了,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这个夜晚,他们的话比平时还要少。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地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曾经,薛宁以为他只是开玩笑,是的,叶瑄只是开玩笑,他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的,薛宁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一连三个月,他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过任何短信。
薛宁错估了一个年轻人的某些执念和惶恐,这种理念往往会让他们孤注一掷。就在这个秋季,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温强拿了一个很大的行囊,从隔壁借来了一辆小货车,准备着出发前的一切事宜。谢琛就站在台阶上,火红的枫叶都落到他肩膀上。
薛宁离他两米远,她就那么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时候,我真觉得命运不公平。”谢琛走到她面前,低头对她说。
薛宁觉得心虚,于是,她说,叶瑄会资助他学调香,能让他成为一名调香师,让他做想做的事情。谢琛看着她很久很久,“那不是资助,我觉得更像是施舍。”
他的语气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讽刺。
薛宁张了张嘴巴,干巴巴的,说不出什么。她本来想和他好好道别的,但是,临了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谢琛……”
“薛宁,我恨你。”他的目光冷地像结了层霜。
薛宁退了步,却被他紧紧抱住,这个迟来的吻*而奔放,狂野地让她窒息。薛宁喘不过气了,他还使劲抱着她,狠狠咬住她的唇角。薛宁尝到一股血腥味,她知道,一定出血了。
一个吻以后,谢琛放开她,毫不留恋地离开。
那是个凤凰木开花的日子,这是种代表回忆的花。小时候,隔壁高校里的学生毕业时就会在胸前簪上这种花,表示对过去的追忆。他们互相拥抱着宣誓,不管以后贫穷还是富贵,都不忘彼此。事实上,走出这道门以后,大多各奔东西。
薛宁站在台阶上看他走远,汽车只留下一尾烟尘。
晚上,她陪着温瑜坐在青石板台阶上数星星。温瑜已经不记得她了,捏着块饼,往嘴里塞。饼太硬了,她咬不动,可怜兮兮地看着薛宁。薛宁就拿过来,帮她捏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她。
温瑜很开心,一直说谢谢姐姐。
薛宁心里酸酸的。
这个晚上,她和温瑜一直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她不想睡觉,她想等舅舅回来,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大概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她接到医院的电话。
薛宁忘了自己是怎么赶到市中心的医院的。急诊室外面的灯一闪一闪跳着红,晃地她的眼睛里也是一片红色。她站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凌晨的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时,红色的灯终于停了。
她走进去的时候,里面非常安静,墙壁都是惨白色的。她揭开白布,摸着温强已经冰冷的脸,舅舅,舅舅,一遍一遍地喊他。但是,他没有应她,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应她了。
警察告诉她,车子是在127国道上发生车祸的,因为靠在山体转弯处,车子翻出了道路,撞到了岩石上,所以发生了事故。不过,他们只找到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三天后,薛宁见到了从米兰赶回来的叶瑄。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来到这里之后,薛宁就再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他总是从容的,就算失态,也很少见。
吃完晚饭,薛宁从廊下走过来。
“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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