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小心地以法杖撩开罗帐。只见红罗帐中,那河蚌静静躺着,双目紧闭,不言不动,额上还有一道定身咒。夫娅顿时狂喜,迅速拔了她一根头发,正转身要走,突然壁上的罗汉灯被点燃,一个人进得密室,却是清玄。
四目相对,夫娅难免有些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听说容尘子道长因为上次的事罚了她,我专程过来探望。”
清玄倒似无所觉:“师父卧房一向不喜旁人擅入,巫师请回吧。”
夫娅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密室,临走时眼角一瞟,见清玄抱了一瓦罐水,兑好了砂糖,此刻正在一勺一勺地喂那个河蚌精。他还低声叹气:“师父只让我喂水,我可不敢放了你。唉,好端端地你又胡闹个甚?过两天师父气消了我再替你求情,你先喝些水……”
如此又过了两日,夫娅开始有些忐忑。她拔掉了那个蚌精一根头发,但是两日以来,她施尽了各种咒术,完全没有效果。就好像这根头发从来没有在任何活物身上生长过一样!
这天早上,容尘子梳洗完毕,突然想起密室里的大河蚌。他拢拢衣袖,举步踏入了密室。那河蚌仍然躺在榻上,连姿势也不曾变。容尘子在榻前站了一阵,心里也有些犹豫——这时候放她难免又要啼哭。晚上寻个时候让清玄过来把她放了,也免得再哄。
这样一想,他就欲走,临走时望了纱帐内的人一眼,容尘子突然脸色大变,一手撩开了纱幔。只见帐中的人双目紧闭,右眼淌下一串血泪,衬着她白皙的脸颊触目惊心。
血瞳术!!
第七章:狗日的容尘子
第七章:□的容尘子
容尘子急取布帛擦净那河蚌脸上的咒语,心中也是暗恼——坏了坏了,这下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他站榻边正等着她嚎呢,那河蚌却格外安静,她还知道用手捂住右眼,一声不吭。容尘子等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倾身,他压低声线,将一把威严老成的声音硬是努力揉成个温柔嗓子:“没事没事,把手拿开,我先看看啊。”
那河蚌乖乖地把手放开,容尘子弯腰拨开那眼皮看了看,他也不惧这血瞳术的诅咒,许久才复起身,他本就是个刚硬之人,平日里中规中矩惯了,这会儿算是伏低做小了,就怕这河蚌哭闹:“我让清玄送些吃的过来,你乖乖的,我去配解药,很快就好了,嗯?”
河蚌微微点头,并不看他。容尘子还是不放心,想了半天,伸手用爱抚观中小猫小狗的姿势摸了摸她的头发,那黑发润滑如丝,及至他走出房门,指腹还残留着那种水润的质感。
不一会儿,清玄遵照师命送来吃的,这河蚌也不说话,默默地低头狂吃,清玄也有些担心:“下午师父命我采药,陛下要不要同去?”
那河蚌这才点头:“你那师父太坏!我再也不理他了!”
清玄啼笑皆非:“师父怀疑血瞳术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夫娅,是以一直将她留在观中,也命了清素去详查。将陛下关在密室,也是怕她伤及陛下的缘故,陛下莫恼家师了。”
河蚌半点不领情:“哼,狗-日的容尘子!”
清玄大惊失色:“别胡说!当心师父听见!!”
吃完饭,这河蚌跟着清玄去采药。她右眼不方便,以鲛绡蒙上,越发衬得鼻梁□、小嘴精巧。一路跟在清玄身后,倒也没捣乱。
晚上清玄在膳堂用饭,她也跟着去,就和清玄同桌。容尘子和夫娅坐在一桌,夫娅也在打量那个河蚌,她以鲛绡覆眼、看不出什么异样。诸弟子却是知道不对——这这这,师父后院果然起火了!!
那河蚌可不管那么多,她仍旧是埋头吃饭,众目睽睽之下饭量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而且清玄这桌的饭菜明显不够精致,她只吃了两个人的份。
清玄是真不想做炮灰,师弟们时不时往这边望也就算了,师父的目光都能把他灼穿了!他吃了个半饱,立刻就起身:“我先回房了!”
那河蚌也起身,蹦蹦跳跳地跟着他走,路过一桌,她还顺手端走了人家桌上的馒头。==!
清玄前脚回到房里,这河蚌后脚就跟了进来。他房中摆设略微繁复,是少年心性,所好也颇多的原故。几案上有未画完的道符、新写的曲谱,旁边木架上层放着容尘子赠的一管竹笛,下层摆着一把二胡,还竖放着一把琵琶。
右边有个方柜,里面放了好些抄录的经书。
竹帘半卷,虽不及容尘子卧房简洁,倒也颇有些人气。
房中第一次来女客,清玄各种不自在,可他也不能赶这河蚌走,只得委婉提醒:“爬了一天山你不累吗?回房睡觉吧。”
那河蚌大大咧咧地往他床上一躺,她还气哼哼:“本座以后就在这里睡了!”
清玄耳朵尖都红了:“陛下,小道是出家人,孤男寡女,如何共处一室呢?”
那河蚌什么也不听,见到他方柜里有一串骨制的风铃,觉得好玩,拿出来摆弄。清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许久之后终于容尘子过来了。
清玄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刻把烫手山芋丢给了师父,肃首站到门边。容尘子站在榻前,那河蚌坐在榻上玩骨铃,不抬头也不说话。容尘子好声好气:“解药再过两天就好了。”
河蚌蒙着眼睛,血倒是被鲛绡止住了,鲛绡半透明,看人就有点模糊。她不哭不闹,也不回应。容尘子不能真让她呆在清玄房里,他厚着脸皮对外宣称这货是他双修的鼎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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