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不乐意听。
其实要是立场对调,换了碧桃出这桩事,皇帝必是会勃然大怒,百般维护。但因使坏的是碧桃,他就不觉得如何了,只将它当作个恶作剧来看。毕竟碧桃“前科累累”不是。
贞宝林咬唇看着他,那目光里的倔强,竟有几分像小乖。他心软了软,但终归觉得不适,只道一声:“你早点歇着罢。”然后起身准备走。
贞宝林没拦,她直觉——拦不住。她到底是好面子的人,只气的将袖子一甩,到里屋扑在床上兀自难受去了。
元霜收拾完了酒杯,进来看她扯被子扯了半天,清冷的声音方是响起:“小姐打小就没受过委屈。”
贞宝林转头,像是找到了可以理解自己的人般,闷声道:“你也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受的第二回,第一回是贵妃给的。
元霜没管,接着道:“也是时候该遭遭罪了。”
“元霜……你真无趣!”贞宝林一着她的气就喜欢这样说她。
“小姐,多长个心眼没错。小姐没受过委屈,皇上何曾受过?”元霜细细给她分说道,“小姐是掌上明珠,皇上却是真龙天子。比身份尊贵,小姐倒比的上?逆了皇上的意思,终归苦的还是小姐。”
“哼……我就是气不过他维护那女人,明明这事儿就是她做的,说什么和我开玩笑。改日我也与她开这玩笑如何!”
元霜的表情不见波动,提醒她道:“家里姊妹不算少,小姐和别的姊妹看上同一件东西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贞宝林停下手,陷入思绪:“我怎么做……”
“一时的委屈没什么,一辈子的委屈才是真委屈。”元霜见她明白却还是皱着眉,终是轻声道。
小姐是被喜欢冲昏了头,忘了随心走的路,大多是不能到目的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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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知道皇帝今天又翻了贞宝林牌子后就开始撅起嘴巴不开心了,她让奉紫爖起原是用作煮茶的炉子,将苏合香丸和着一斗酒煮了。
本来还说要给皇帝留着,现在,哼!
皇帝一进来就看见小东西坐在杌子上,拿着个银匙在里头搅啊搅,时不时尝一口,咯咯的傻笑。
他看向边上伺候的奉紫,奉紫咳了一声,向皇上这边挪了几步,轻声道:“主子饮了些酒,怕是有些醉了。”她见皇上挥手让她们下去,便给宫人们使了眼色,躬腰而退,将门掩却。
碧桃好似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两三朵鲜桃花儿缀在鬓边,斜簪下了一支步摇,流苏轻晃在耳际,秀眸惺忪,唇泛蜜意,褪红酥色自腻白的颈儿漫上双颊,晕晕乎乎,涩涩羞羞,像是江心打着晃儿的小舟,波纹轻漾。
连带着皇帝的心也漾开涟漪。
皇帝的声音低了:“怎么喝起酒了?”
碧桃视线一沾皇帝,即刻扭过脸儿去不理,一小勺一小勺的吃酒,吃的五脏暖烘烘的。虽说是酒,加了苏合香丸烈性儿竟褪了不少,喝起来就和雪碧似的,甜香清冽,她自己都扣不准加了几颗丸药几斗酒,又究竟喝了多少。
反正就是,有点儿热。
皇帝见她恼的不得,着手扯着领子,春衫轻薄,她手儿一翻,身儿一扭,就露出半个白生生的肩膀,极像是朱甍上积的雪团儿,翠鸟儿振翅掠过,颤巍巍的滑下几寸来。
皇帝走上前弯身将她一搂,呼吸拂在她耳边:“也不怕着凉。”说着就要将她拦腰抱起。
碧桃挣不过,却也使了小一股蛮横劲儿不让他抱起来,唇儿翘的老高,不乐意不高兴:“你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
嗬,现在这姑娘一娇气,张口闭口你啊我的,忌讳都丢光了。
偏偏皇帝早习惯了她这样,她说妾身妾身如何,皇上皇上如何的时候,若不是在生气那就是在耍俏。当然,这会子你我,也没见的就不生气,只是换了方法和他抗议罢了。皇帝哄着她道:“去坐了一会儿,想到你,朕就回来了。”
碧桃搡他,态度软了点儿:“要是没想到,你就不来了。”
“怎么会没想到,”皇帝否认,“朕可是一直把你放心里头惦记。”话说出口,他也愣了。
这边厢碧桃将他往外推的手也软了,音也变的绵绵的:“不说假话?”
“嗯。”皇帝还有些怔。
“那皇上退开些。”皇帝怀里的碧桃闷声,人还晕着,一会儿头点在左,一会儿点在右,春葱指儿戳在他腰间,从鼻腔里哼出气音儿:“不许动。”
皇帝终于失笑,将她后脑勺按在左肩侧:“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有点热,”被按住的碧桃瓮声,“别动,然后走开点儿,热。”她咬住尾字,再次强调。
喝醉酒的人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皇帝将她半抱着站起来,因方才一阵儿折腾,她乌油的鬓发微松,簪子溜的更低了,皇帝腾出手替她扶了扶,低声问:“去歇着?”
喝醉酒的人还会想喝的更醉,因为她们自认没醉。碧桃如是,她垂着脑袋,发际与皇帝胸膛相贴,脸颊轻偎,烘的半边颊红更郁,似娇滴的鸽子血。声声催着,犹如咕哝:“要喝酒喝酒喝酒喝酒——”
软玉在怀,却爱瞎扑腾娇蛮横的闹人,皇帝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一而再的哄:“好,朕抱你去床上歇着,然后给你端酒好不好?”鉴于男人惯有的心思,早先皇帝可不是没想过哪日把小东西灌的醉乎乎的,好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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