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别寂静的黑暗中,听到了叶思远轻微的叹气声。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我和叶思远依依不舍地道了别,跟着婉心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到家后,我又如往年的假期一样,找好了超市的兼职工作。
半年不见陈诺,小笨蛋又长高了许多,都快和我差不多高了,声音也越发得低沉起来,小胳膊小腿上也渐渐地长起了些肌肉。
只是他看到我,仍旧是蹦蹦跳跳得很开心,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我给他买了一双耐克的运动鞋,给爸爸带了一件毛衣,给美阿姨带了两盒朵儿胶囊,我对着爸爸,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叶思远的事。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每回和叶思远打电话发短信,我都觉得他有意无意地在关心这个,我就只能装作忘记了或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一直到了年初七,那一天,我在超市上晚班,回到家已是晚上10点,我惊讶地发现家里来了客人,是爸爸的旧同事兼旧邻居孙叔叔,他正和我爸爸在喝白酒。
孙叔叔,是孙耀的爸爸。
他看到我,咧着嘴笑起来,说:“小桔呀,长这么大啦,哎呀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老陈你好福气啊!”
我有些紧张,两个中年男人都喝得有些醉,可能是我潜意识在作怪,总觉得爸爸的脸色很难看,美阿姨在为他们准备下酒小菜,走出厨房看到我,面上也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我定下心神,和孙叔叔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
这一晚,爸爸并没有和我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打算陪着陈诺去少年宫玩一趟。
在厕所梳头时,爸爸走到我身边。他板着脸说:“你给我过来。”
我心里已经有些数了,赶紧做好各种应答准备,跟着爸爸去了阳台。
爸爸坐在藤椅上,抬头看着我说:“听你孙叔叔说,你在学校里找了个男朋友?”
“是的。”我立刻就承认了,心想,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了吧,虽然,这氛围并不是太好。
“你孙叔叔的儿子耀耀从小就听话懂事,样子也不错,高中里他也满喜欢你的,听说他去q大念书,也是为了你。”
“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你孙叔叔告诉我,耀耀对他说,你交的那个男朋友,身子有点问题,是个残废。”
“爸爸!”我声音大起来,“他不是残废!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身上有点残疾而已!”
“放屁!两条胳膊都没了还叫身上有点残疾?”
爸爸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朝我吼道,“陈桔!你承认得倒挺快!也不用我来套你的话,我说你这死丫头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被狗啃了,老子养你十几年,把你养成这个模样是叫你去献爱心的吗?你说你要去大城市我让你去!每个学期给你付几千块钱的学费生活费是叫你去找个残废谈恋爱的吗?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你死了的妈!啊?啊?你读了那么多年书都读到鬼身上去了!你是鬼上身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老孙和我说的时候老子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让老子这脸以后往哪儿搁?老邻居老同事不用多久都能知道你找了个残废,你他妈是想气死老子是不是??”
听到爸爸一口一个地用“残废”称呼叶思远,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我也仰着脖子对着他吼起来:“他不是残废!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又不认识他!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只顾着你这张脸,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他没有胳膊是他想的吗!那是一场意外!如果他没有受伤!现在不知道有多优秀呢!就算他没了胳膊,他现在依旧是个特别出色的人!你凭什么说他是残废,你凭什么说我对不起我妈,你才对不起我妈呢……”
“啪!!”
我的脑袋甩向了一边,头发都挂了下来,垂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痛起来,嘴角都有了一些腥甜的滋味。这一巴掌,我知道爸爸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扭过脸去看他,他的眼里冒着火焰,显然是气得够呛,他抖动着嘴唇说:“陈桔我警告你,除非老子死了,要不然你别想和那个残废在一起。”
我抚着自己肿胀的脸颊,迷茫地看着他,心想,我做错什么了吗?
叶思远,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我冲出阳台,看到陈诺呆呆地站在爸爸房间里,瞪着眼睛朝我看,他说:“姐姐……我们……还去少年宫么?”
我抹掉嘴边的血,咬着牙笑了一下,点头说:“去啊!谁说不去了!”
之后的几天,家里低气压盘旋,我和爸爸再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们成天板着脸,美阿姨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陈诺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不时瞟瞟我们三个人的脸色,再也不敢任性调皮。
我没有对叶思远说过这些事,只是天天向他报平安。也许我演戏水平还不错,叶思远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正月十一,我去了火车站买回学校的车票。
民工往大城市返的热潮还没过,售票员告诉我,5天内都没有去h市的车票,连站票都没有。
可是,在这个家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脑子一热,我问:“有去d市的车票吗?”
她一查,说有,但是是慢车,要开37个小时,而且只有站票。
我毫不犹豫地把钱和学生证递给她:“买一张。”
“不是你学校的地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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