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心,心道那晚他与如玉在河边儿坐了半宿,还脱了衣裳,深秋时节可不是要着凉的吗,与那些采阳补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怕如玉多心,也不敢让她看到他生病吃药,只把东西都藏好,晚上照常扮作无事的模样。
然事情到底还是被如玉发现了,因邵寂言喝了几幅汤药下去并未见好,身上仍是一日寒似一日,待距殿试仅剩半月的时候,只连如玉摸他的手都能觉出凉意了。只邵寂言仍然固执地说没事,说是着凉生病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如玉无措地掉泪,他便装作无事的模样笑着哄她开心。
如玉心里没了主意,她隐隐觉得采阳补阴的事大概是真的,她大概真的把寂言给害了,但是她不敢相信,害怕相信,白日里她就蹲在瓶子里偷偷的哭,晚上眼睛肿肿地不错眼珠儿地凝着邵寂言听他宽慰的话。
她一直在心里怯怯地祈求他说的是对的,他不过是着凉生病而已,很快就会好的,会好的。直到一晚上她从花瓶里出来的时候未见他如往日那样对她微笑,而是虚弱地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她才一下子被击现实垮,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如玉蹭到床边,才见了邵寂言的脸色,眼泪便刷地落了下来。
邵寂言正昏睡着,听见耳边的哭声方醒了过来,看见如玉连忙强撑着坐了起来,佯做无事地道:“很晚了吗?我下午看书看得困了,想睡一会儿,没想竟睡到这个时候了。”
如玉泣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身上定是难受,全是我害的你。”
邵寂言忙露了笑容,宽慰道:“怎么又说这话,我没不舒服,就是才喝了药,想着捂在被子里睡一会儿发发汗,没想竟睡到这会儿,我真的没事儿。”说着便欲掀了被子起身下床。
如玉一把把他按住,哭道:“你还骗我,你看你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邵寂言知瞒不住,只抚着她的脸柔,轻声道:“没事的,不过是着凉了,再喝几服药就好了,你别多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玉伤心地摇头,邵寂言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要探身轻吻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
“如玉……”
如玉垂着头默默地留泪,滞了片刻,低声泣道:“寂言……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邵寂言心口一酸,柔声应道:“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如玉仍不抬头,她拿开邵寂言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双手握住轻轻地婆娑着,喃喃道:“我想给你做媳妇儿,给你做饭洗衣裳,天热了给你扇扇子,天冷了帮你盖被子,还想像你喜欢的那样,在你看书的时候穿着红色的裙子给你掌灯磨墨……我还想……还想……给你生宝宝……生好几个,男孩儿女孩儿一屋子,围着你叫爹,围着我叫娘……你教他们识字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给他们做新衣裳……”如玉抽噎着说不下去了,泪珠连了线地滚了下来,吧嗒吧嗒落在邵寂言的手上。
邵寂言觉得手上热,心里也热,热得他难受,他想把她抱进怀里,可她再次躲开了。
邵寂言心酸地道:“可以的,如玉,你说的这些都可以的……咱们慢慢想办法……”
如玉摇头,泣道:“没办法的……我是鬼,死了就是死了,再变不成活人……不能给你当媳妇儿,不能给你生宝宝……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邵寂言有些心慌,忙道:“不是说好了信我的吗,我会有法子的,人鬼殊途、阴阳相隔什么的全是骗人的,上天让咱们遇着就是给了咱们这种缘分了,咱们可以去寻些高人隐士……”说着一顿,眸色一亮道,“对了,你还记得上次救了咱们那个道长吗?就是在这屋子里收走那个女鬼的那位。他跟我说过你不是寻常亡魂,和别的鬼不一样。他法力高强,说那话必然是真的,你跟别人不一样,咱们能在一起……纵是有些妨碍咱们只去找他帮忙就好了……你若是不放心,咱们可以暂时不睡在一起,你等我几日,等我病好了考完殿试就带你去找他……”
“别说了,寂言……”如玉打断他的话,凄凄落泪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呢,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我没什么特别,我又笨又没本事,只会赖着你给你添麻烦……如果当初我没来这屋子遇见你,也不会惹这些事,若是我没痴心妄想的缠着你,你现在也不会躺在床上起不来……都是我不好,是我只顾了自己……我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呢,你是新科会元,还要参加殿试,你这么有学问肯定能中状元当大官儿,我不能再在你身边害你了……”
邵寂言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要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如玉哭道:“我想跟你在一起,特别特别想……”
邵寂言用力将她抱住,道:“那就别说这些话,我就要你继续赖着我缠着我!缠我一辈子才好!”
如玉窝在邵寂言怀里,闭着眼落泪,她一直听他话的,他说什么她都信,他要她做什么她都依,这样才是个好媳妇儿呢,可这回她不能听他的了。
邵寂言得不到如玉的回应,却是忽然怀中一空,他慌张地去拉她,双手却是空落落地从她身上穿过。
如玉哭着退到门口,邵寂言紧忙起身追过去。
如玉吸了吸鼻子,颤巍巍地道:“寂言,等你中了状元,就寻个喜欢的姑娘成亲吧……让她给你洗衣做饭,给你掌灯磨墨……给你生孩子……”
邵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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