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副情形,便也不再追问,只道:“少当家的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这位公子的身子本就与寻常男儿的不同,他身上的慢性合欢散倒和勾栏院里用的很相像.只是在下看他的脉相,倒是还有一味与这合欢散相克的媚药在他体内,但是又不像是误服的原因,只怕是聚在胎儿体内的原故.所以在下大胆猜测,给了这位公子孩子的女人当时必是服了另一味媚药,这才使他怀了身子,可这味药却又偏偏与合欢散相克,所以导致他身子不适,脾胃失调.依在下看来,倒是赶紧打胎要紧,不然只怕连大人都有危险.”
“您说什么?”叶青虹听了太医的一番话,不由大为惊讶,再仔细想想,便觉得一阵凉意直通体内.
如此说来,扶桑身上所怀的这个孩子只怕真是自己的,那日在听风楼,自己可不就是因为了中了媚药,才控制不住与他交欢的吗?可太医后面的一席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扶桑原本身子里有药残,所以当他与同样吃了媚药的自己在一起时怀的孩子,是生不下来的吗?
林太医见叶青虹怔了半晌也不说话,于是便道:“大小姐莫要犹豫,虽说怀胎不易,可是像这种事还是早些拿掉为好.这样的情形在下以前也遇到过多次,多数人家也是舍不得孩子,于是只管让男人生下来,可是没等足月,男人便会因脾胃虚弱而死,孩子也是活不下来的.”
听了这话,叶青虹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指都快硌出血来了,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对扶桑,她原本就毫无爱恋之心,可他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先是下药mí_jiān,然后就是折磨怜月,这男人对自己所做的种种,真是激不起一点的好感.可是自从那天听说他怀了孩子,又见他伏在自己的胸前大哭,不知为什么,叶青虹的心里倒有些犹豫了.原本对男人恨之入骨的情绪,在见到他充满失望又有绝决的眼神时,也渐渐不那么激烈了.
有什么能让一个男人这样疯狂?
这个问题叶青虹想了好久,这扶桑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和自己上床,而做出这种种荒谬的事?还是他原本就想让自己注意他,关心他,以至于爱上他,所以才想出这些办法来?
这样一想,原来解不开的问题便全都明白了.
不过是一个“情”字,这个男人只是因为爱上了自己,所以才会便出那些手段来.如果说第一次强迫自己的时候,他心里的yù_wàng多一些话,那么后来便是动了真情.可惜他在欢场混了这许多年,那一个大染缸将男人原本简单的心灵染得一塌糊涂,到如今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yù_wàng,什么是爱情了……
他这样一个人,原本就是可怜至极,可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到头来不过是害了自己.
如果不是经历了今天的事,如果没有林太医的这番话,叶青虹恐怕永远也不会相信扶桑怀的是自己的孩子,男人这样爱这个孩子,说不定死也不会流掉它,到时候,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想到这儿,叶青虹不禁又看向屋内.
为什么太医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就算里面男人身上的孩子没了,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血吧.
看着男人们端出的那一个个盛满了血的细白瓷盆里越来越多的血,叶青虹只觉得身上一个劲儿的发冷.
难道他真的要死了?
想到这儿,叶青虹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便站起身就往里屋去.
可就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小手紧紧地拉住她.回头看去,却是韩初雪站在身后.他一只手上还缠着绷带,上面渗着点点血迹,可却顾不得自己,只管拉着叶青虹道:“大小姐,您不能进去啊!男人小产最怕的就是女人进去冲了,您这一去,扶桑楼主若是激动起来,恐怕性命更加难保……”
听了这话,叶青虹虹迈出的步子便又收了回来,将心里的担忧压了压,便向韩初雪道:“你身子怎么样?无忧呢?有没有摔着?”
“大小姐放心,我们没事……”韩初雪见叶青虹担忧地看着自己,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想今天这事儿,大半都是因自己而起,若不是高启珠无理取闹,也不会害得大小姐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保不住,想到这儿,男人心里更过意不去,一张小脸更是又急又愧的变得惨白.
叶青虹见男人脸色不好,只道他身子不舒服,便只让他去休息.可韩初雪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见叶青虹原本从容自若的神情现在变得有些魂不守舍,男人便知道她是在担心里头那个怀了她孩子的人.
可不知为什么,韩初雪见到叶青虹这副担忧的样子,心里倒有些酸涩,想到刚刚高启珠的所作所为,再拿她来比较叶青虹,男人心里便一阵阵地钝痛.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为人妻主,为什么叶青虹对身边的男人个个心疼,就连那曾经毒害过她的任倾情都那样对待,而此时房里的男人,更是牵挂了她全部的精神.
看着叶青虹专注思考的表情,男人只感觉那怕是她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波澜,那种涩中带苦,酸痛中又带一点甜的滋味,真让男人的心都快揪成了一团.
可正在韩初雪柔肠百转之际,突然却听房门一响,紧接着便见林太医边拿帕子擦着手,边走了出来.
叶青虹一见忙迎上前去抓住问道:“怎么样?他好些没有?”
林太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语气倒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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