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继续看,我先抱回去比量比量。这料子太贵重,我得仔细点,裁坏了可就没有了。”说完抱起那匹蜀锦走了。
走出上房,阳光落到怀里的蜀锦上,流光溢彩,晃了她的眼。
是夜夜深人静,阿桔将原来那件嫁衣烧了,烧得一干二净,烧尽所有过往。第二天,她重新穿针引线,缝她的第二件嫁衣,就像缝一件普通衣裳。她绣活好,虽然嫁衣繁琐,也只用了五六天,毕竟没有当初那般上心,每次落针都要前后思量,生怕不小心缝错一线……
期间中秋送节礼,除了给林家的,赵沉还单独送了前朝大家的《墨兰图》给她,附有一张字条。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眼前浮现男人温柔微笑的脸庞,转瞬又变成冷若寒霜,幽幽眼神似狼,让人遍体生寒。
晌午帮母亲烧火时,阿桔再次将纸条丢进火中,至于那幅兰花图,阿桔舍不得一幅墨宝在自己手里毁掉,便将画放在箱子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转眼到了月底,
林家要出花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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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赵沉要来,阿桔早早就打算好了,吃完早饭马上回厢房。赵沉肯定在家用过早饭才赶过来,再快也要用一阵子,等他到了,她一步不出屋,自然碰不上。
可阿桔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
一大早,柳氏在厨房准备早饭,阿桔打扫院子,刚扫一会儿,门口林重九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弟弟去林子割草,以前都是早饭快好时才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阿桔疑惑地转身,还没开口,就见林重九已经进了大门,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颀长,穿了一身灰色粗布衣裳,头上青布头巾束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双凤眼里隐含惊喜。
就在阿桔为他这身打扮发愣时,柳氏从厨房探出头,本想看看儿子怎么回来这么早,见到赵沉,她惊讶地说话都结巴了,“承远,你,你怎么这身打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赵沉边往里走边笑道:“今日下地干活,穿这身最合适。伯母,我怕来得晚了,天没大亮就出发了,早饭也没吃,伯母要是还没做完,劳烦也给我做一份吧?”
这要是不认识的人,一大早就来讨饭肯定招人嫌,可这是准女婿啊!这种亲昵的口吻,正是一家人才该有的,柳氏顿时眉开眼笑:“这孩子,行行,我也不说你了,快去屋里坐着,一会咱们一起吃。”说完继续去忙了。
二人说话时,阿桔已将扫帚放到墙边上,准备进屋了,稍后让妹妹把早饭端到厢房用。
“阿桔。”赵沉开口唤她。
阿桔假装没听到。他不是一直在人前装君子吗,怎么现在还敢叫她?可是,当男人微微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显然她不停下他就不会放弃的姿态,阿桔不得不停住脚步,侧身问他,“你叫我做什么?”
赵沉在乡下住了这么多年,知道村里规矩不严,如果两人没有定亲,他当然不能喊她,可两人已经定了亲,碰巧见面时说两句便无伤大雅,林贤夫妻肯定不会责怪。所以他走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阿桔,嫁衣缝好了吗?”蜀锦是他特意送的,他要她穿着为了他缝的嫁衣嫁过来,而不是那套为孟仲景准备的。
“好了。”阿桔淡淡应道,转身要走。
“阿桔,你还在生我的气?”赵沉大跨几步挡在她身前,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声音低沉温柔:“山上的事我跟你道歉,我承认我为了娶你不择手段,不够磊落,但请你放心,现在咱们已经定亲了,以后我只会对你好,再也不欺负你。”他要好好跟她过日子,早点捂热她的心。
阿桔听了只想冷笑,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好话谁不会说?他真要对她好,就不该逼她嫁。
赵沉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消了她的火,他转移话题,指着自己这身衣裳问她:“你嫌我出身富贵,跟你不合适,现在我穿成这样,咱们是不是就很配了?”
听他越说越不正经,阿桔瞪他一眼,绕过他上了台阶,匆匆进屋。
赵沉自己笑了笑,没再耽搁,随林重九去找林贤。
寒暄过后,早饭做好了,阿桔姐妹没有过来,在西厢房用了。
赵沉早已料到。村里规矩再少,也是有的,他只能等到成亲后才能跟她一起用饭。
饭后,林贤领着准女婿跟儿子去收花生。
路上村人见到赵沉都很惊讶,林贤笑呵呵地说女婿是特意过来帮忙的,说不出来的得意。
要是赵沉只是个农家汉子,他来帮忙不算什么,可赵沉是养尊处优的少爷,现在竟然愿意下地做粗活,可见他对自家女儿有多上心。这下林贤彻底放心了,他就怕赵沉是因背了女儿碍于礼节才提的亲,那样女儿嫁过去他未必会真心待她,夫妻夫妻,还是彼此有情才能真正过到一处。
村人也都这样想,毫不吝啬地夸林贤又找了个好女婿,赵沉就在一旁默默听着,面带浅笑。
到了地头,林贤让林重九牵驴,他扶犁,出完一根垄再教女婿抖落花生秧上的土。这活学起来很简单,赵沉也不是受不得累的娇气性子,更何况今日他是特意讨好岳父来的,当然使出全力干活,面上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林贤可不知道女婿的花花心思,看他蹲在那儿认真干活,熟练起来后速度比自己这个庄稼人只快不慢,真是越看越顺眼。
忙到晌午,林竹来喊他们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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