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些时日,这一匣子东西,郡主留着玩吧。”
景辞一眼扫过去,一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就让他这么随意搁着送到自己跟前来,她虽平日里不爱计较这些,但也难抵他心意,摇一摇他衣袖,嘀咕道:“你可真好…………你若是我爹就好了,肯定不打我,也舍不得让我住这个黑漆漆洞穴似的屋子。”
陆焉轻呵道:“胡闹,这话也是能随口说的?”
景辞根本不惧他,依旧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说:“那你就做我的小阿爹好不好?”
好?哪能不好?真是个要命妖精,一张纯真无垢的脸,说着天真无邪的话,却让他一颗心倏地收紧,恍然间一只女人的手从胸腔穿插而过,攥住他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十指收拢再放开,掌心里滑动揉搓,反反复复折磨,欲生欲死。
他不说话,她便一个劲缠他,撒娇痴缠的本领都施展出来,一时扯他衣袖,一时勾他元宝领,歪着头一脸坏笑,“好不好?好不好嘛…………你不说我可就不让你走了,也让你尝尝镇日里吃斋念佛的滋味儿,我念经你敲木鱼,改明儿给太后讲经…………”
“别闹,衣裳都要扯坏了。”他企图拉住这只上下作乱的小手,她迅捷躲过,笑嘻嘻再扯住他襟口蝴蝶扣,往前拉,“就闹,就闹,坏了照原样赔给你就是,我可富着呢。”
他无奈,哭笑不得,身子往后躲,不慎将她带得往前,一下跌坐在他怀里,侧脸倚着胸膛,人就在膝上。本书由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
鼻尖有淡淡女儿香,她仍在笑,问他“答应不答应”,而他伤口抽痛,仍然舍不得放手,这甜蜜的痛,他愿受。
他嘴上说“别闹”,手臂却环住了她。春山连着西厂的人都在院子里守着,门敞着亦没人敢探头来看,这一场久别重逢生死历劫的嬉闹。
她天真不谙世事,眼瞳若宝石珠子一般明澈闪亮,他在她眼睛里找到自己的影,是他一生最美的梦,但愿这梦永不醒。“小满…………”
“嗯?”羽扇似的睫毛忽闪,她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他想了许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说:“好好照顾自己。”
“晓得啦,你好啰嗦。”她坐在他膝上,小娃娃似的一晃一晃,“你伤口还疼么?我记得大夫说第一夜最难熬,你可好?”
“好,用过药便睡了,醒来便能下地走。”那些苦,他受过了,便不愿再告诉她,她应当是如眼前一般,天真可爱,无忧无愁。
“呀,我看你才是小猪猡,天大的病,睡一觉就好。”抬手描着他的眉和眼,指尖最后落在他眼角泪痣上,拨弄来拨弄去的好玩,一时间愁云上眉间,低声叹,“千万别再有下次了,下一次我可没这个本事再去抢人。”
“好——”他藏起他的哽咽。
水绿色裙摆下面,一双玲珑小脚飘来荡去,时不时点一点地面,再荡起来,秋千似的闹着,喊他一声,“陆焉——”绵绵软软。
“怎么了?郡主玩够了?”
她忍着笑摇头,“我同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生气。”
“微臣不敢。”
她凑近了同他咬耳朵,“你让春山宰一头小猪送过来好不好?我想吃肉…………”
他绷不住,笑出声来,偏还要装出个长辈模样,瞪她,嘴角上翘,“你呀——菩萨面前也敢说这样的话,快去给菩萨陪个不是。”
“菩萨大人大量,才不会跟我计较这些。”撇撇嘴,食指去勾他盘扣,垂着眼不说话,过一会再偷偷瞄他,看得他心软,不多时便什么都答应了,“那我就是饿嘛,小阿爹,你才说再不让我受苦的。”
“好了好了,再过几日,我让人给你送吃的。”真是怕了,她再多喊一声,他背后衣裳都要被汗水浸透。
“还要过几日呐!”
“你正养伤,茹素有益。再而,郡主想想,受罚思过哪有这般敷衍的?景大人晓得了,又要罚你。”
景辞不服,提高了音调说:“什么思过,我可没什么要思过的。”
他笑着,静静看着她,温柔如许。
她轻轻推他,“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陆焉道:“看着郡主伤也好得快些。”
“尽会胡扯,我又不是神仙丹药,看着我就能百病除。”
“好了——”他握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时候不早,臣需告退了。”
“这就要走啊?”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她不乐意放他走,扒拉着金丝流云袖口不松手,“父亲既不许我出门,又不许人进来,我就在这天天抄经,字不好还得重写,我不得无聊死啊?”
陆焉安慰道:“也好,安安静静的,不必听外头风风雨雨。”
景辞咬着下唇,犹犹豫豫说:“有句话我想着,还是该跟你说说…………”
“好,臣听着。”他多多少少猜到她心事。
景辞道:“荣靖这个人傻登登的,但不算坏,我瞧着他不像是能做这事的人…………”
他的笑容散了,端起往常的审慎,“郡主以为荣靖乃可托终生之人?”
景辞不解,不知他为何突然问出这一句,轻声道:“他并不坏。”
他忽而不想再争,他只心疼她,万千富贵依旧是可怜人,怪她作甚。
“郡主要说的臣已明白,郡主好生将养,外头的事情不必管,过几日便都好了。”
“嗯。”她点头,“我晓得的。”
“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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