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顾及找到顾安宁之后该怎么办,或许她会更讨厌自己,或许会害怕。大概一切还要重头来过,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她迟到的心动,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邵劲倏地站起身,拿起手机给迟飞打电话:“我要找她。”
迟飞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怔:“这又是怎么想明白的,你不是准备放手了吗?”
邵劲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往外走,他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转机,每次她的爱才悄悄露出一角就被拦腰斩断了。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容许她再退缩。
邵劲拿了车钥匙,大门刚刚打开就看到了门口的男人——
***
两个月后。
顾安宁坐在蒙古包前,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草原,有微微的细风拂过面颊,视野开阔不少之后,好像连心境都变得祥和宁静起来。
远处有牧民在放牧,还有脸颊带着高原红的小男孩和老人在嬉戏玩闹。到处都是惬意温暖的气息,顾安宁深深汲了口气,唇边露出恬然笑意。
身后递来一杯牛奶,她皱眉看了一眼,为难地仰起头看父亲:“真要喝吗?我喝不下。”
顾伯平不容置喙地将杯子塞进她手里,顺势在她身旁一同坐下:“不是都过了前三个月吗?孕吐反应还这么大?”
顾安宁脸颊微红,小声回答:“其实是每天喝这个,有点腻了。”
顾伯平笑着点头:“下午我们去市里的超市看看,给你买点别的?不过现在还是得喝,没有营养孩子会很弱。”
顾安宁抿唇回以微笑,掌心轻轻覆在了小腹上,那里软软的隆起部位不太明显,可是居然已经有个孕育了三个多月的小生命了。
没想到上帝还是垂青她的,没有爱情,她至少还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春节之后她已经三十岁了,这些年兜兜转转,却连一份简单温暖的感情都没找到。想起白沭北她觉得怅然,可是想起邵庭,整颗心都疼的厉害。
她悄悄摩挲着手腕处的镯子,临走时什么都没带,可是鬼使神差地私心将它拿走了。后来才从父亲这里知道这个镯子是邵劲母亲的遗物,后来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现在已经没法再还回去了。
顾安宁用力握紧,上面只有属于自己的温度,可是这样触碰着好像心里某种空洞的滋味才缓解一些。
下午和父亲去了市区,他们出来旅游,可是却对这片草原情有独钟,于是一住便是一个多月。市区离得稍微有点远,开车得四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天色稍微有点晚了。
顾安宁站在零食区挑东西,想吃的全都不能吃,对孩子很不好。只能过过瘾伸手拿起来看看,或者再嗅一嗅,明知道闻不到什么气味,心里上却很满足。
她暗笑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做这么幼稚的举动,转身想走,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孩子。
小宝她很熟悉了,所以绝对不会认错人,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
顾安宁发愣的间隙,身后有人拍她肩膀,身体蓦地僵了僵,再回头果然看到海棠意味深长地笑脸:“没想到真是你。”
顾安宁有些尴尬,想起以前和海棠之间的误会,不由有些别扭:“真巧,你们——”
“我们来旅游。”海棠说着,询问地看了眼她周围。
顾安宁指向不远处顾伯平的方向:“和我爸一起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也会遇到熟人。”
海棠表情复杂地“哦”了一声,两人一时无话可说,还是凑过来的小宝打破了僵局:“顾老师,你想吃零食为什么不买呀?”
顾安宁更加窘迫,只好敷衍道:“因为老师怕胖。”
海棠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扫过,但她向来懂得掩饰自己,一手牵起小宝对顾安宁道:“既然在这都能遇到,一起吃晚饭吧。”
顾安宁不好拒绝,只能买完东西和她们一起离开。出乎预料的是邵庭没和她们母女俩在一起,这让她轻松不少,至少不用对着和邵劲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
海棠为父亲的事对顾伯平很歉疚,刚刚上菜就自饮三杯算是赔罪。顾安宁对海棠的印象很深刻,一直都觉得她活得潇洒坚强,这时候更加钦佩起她来。
顾伯平摆了摆手急忙拦住她:“你父亲我很了解,之所以那么说,大概真是不想你失望。孩子,他是个好父亲。”
海棠眼里有流光浮动,微微颔首:“我知道的,谢谢您体谅。”
顾伯平含笑,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人相谈甚欢,中间还有小宝在调剂着,一顿饭倒是吃的很开心。饭局快结束时小宝吵着要看酒店大厅鱼缸里的观赏鱼,顾伯平和小家伙很合拍,倒是一副爷孙情深的样子。
空下来的时间正好给两人聊天,顾安宁看到海棠时不时低头摆弄手机,嘴角紧抿,可是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温柔的味道。
“只有你带着小宝来吗?你先生——”她还是不习惯说出邵庭的名字,认识了十年,忽然有些改不了口。
海棠将手机收好,这才支着下颚目光深沉地打量她:“他和我一起来的,昨天才刚刚回榕城。”
顾安宁点了点头,低头吃东西。
“邵家出了点事。”海棠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语气淡淡地,可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顾安宁蓦地抬起头,黝黑的瞳仁紧紧攫住面前人的五官,海棠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很凝重:“邵劲遇上了大麻烦。”
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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