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道:“你就这样肯定?你就这样肯定地维护你的母后?这后宫之内谁敢说自己没害过人?”然后我又一字一字地再次重复说:“这后宫之中谁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大姬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继而又强辩道:“但至少我和我母后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我反问道:“大姬,你当初难道就没想过要利用我吗?”
大姬哑口无言。
我语调平静地再次说道:“我已手下留情,否则大姬你以为你能安全人宫吗?”我看了失神的大姬一眼,淡漠地说:“大姬以后还是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吧,不要再来宫中,因为……这宫中已经不再有你的亲人了……”
我当上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实践我的诺言。
我来到了质子殿。
巫朗哈穆看见我有些惊异,眼睛有些微的明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他冷淡地上前向我请安说:“皇后娘娘吉祥。”
“你知道了?”
他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册封仪式办得风光无限,皇上甚至下旨大赦天下,如此隆重恐怕是想不知道都难吧……”
我听着他话中带刺,心中有隐隐的痛,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我来是和你谈正事的。”
巫朗哈穆不屑地笑了一下。
“我能让你回到自己的国家。”
我的这句话牵动了他,他终于回过头看我,一脸的无法置信。
“真的?”他将信将疑地问。
我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盯着我,却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沉声问:“要我怎么做?”
“娶了乌姬,当上大胤国的女婿,让皇帝对你放心,放你回去。”
没有预想中的欣喜之色,却看见他的眼中渐渐有怒气汇集其中,最后怒极反笑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然后他转身冷漠地说,“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你不想回去吗?”我略有急切地问,这样的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回过头看我,眼中的怒气不减,突然就向我奔了过来,我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伸出手臂囚禁在红木柱上。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锋利无比,恨恨地说:“告诉我,你是如何说出这番无情的话的?”
他离我那样的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略有急促的呼吸声,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姿势,让我尴尬无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心里从来没有我?”他沉声质问道,却不待我回答,野蛮地俯下身去衔我的唇。
我本能地将脸偏向一边,惊恐地回答:“不……”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手臂突然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你走吧……”
我转过头看他,极力忽略他眼中的受伤,狠下心说:“王子,江山美人你选哪一个?”
他一愣,答不出话来。
我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选江山。”
然后我又再次坚定无比地说:“选江山。因为美人会变心会背叛,江山不会。”
听了我的话,他放声大笑起来:“如此魄力就是堂堂男儿也不曾有的,又是怎么从你的口中从容不迫地说出来的呢?”然后他又止了笑,冷声问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心中一痛,极力忽视他看我那鄙夷的眼神,回答说:“最受益的是你。”
他的神色复杂,但我依然捕捉到他眼中一丝无奈的松动。
当我离去时,巫朗哈穆在后面突然说:“奴兮,我真后悔认识你。”
我怔在原地,没有回答。
“我后悔了,像毒药一般的女人,却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忘记……”
终于有一天,皇上下朝回来和我聊起回纥质子上书请求迎娶乌姬一事,还说朝中大臣意见两分,一部分赞同说此乃天作之合,有利于对回纥国统治的巩固;另一部分说高贵帝姬下嫁附属臣国,有失大国威仪。
我淡淡地笑了,对皇上说:“那回纥王子质于大胤将近八年,早已熏染上我国的风俗习惯,算是半个胤国人了。如果将乌姬下嫁给他,既可以示恩于他,又能显示我大国海纳百川的风范,何来失威仪之说?况且又听说那回纥老可汗偏爱宠姬,倘若发生废嫡立庶的变故,岂不枉费了当初收复回纥的一番辛苦?”末了我又加了一句,
“不过这也只是臣妾之薄见,君上如此英名,想必顾虑得更加周全。”
皇上沉思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有定论。
于是下旨颁诏,将乌姬许给回纥质子,赐驸马名号,并在成婚一个月后,放其归国继承太子之位。
我看着巫朗哈穆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着,前面的宫门早已为他敞开,他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他越过宫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眼中神色是那样的复杂,慢慢地他收回他所有的感情,毅然地离开。
他终是走了,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以往与他的种种不禁浮现眼前,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最终会被我渐渐忘记,成为我少女时光中的一段回忆吧。
乌姬欣喜无比,因为她尚不知自己的幸福从何而来。
当她毫无眷顾之情同自己的心上人欢喜离宫时,我看着她,心中涌起百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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