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顾家琪可以很肯定地说,她心慌意乱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她的儿子是个非常害羞的小家伙,可爱又乖巧。
她初时抱姿不对,小家伙也不哭闹挣扎,睁着温润的黑眼睛,好奇又腼腆地看着抱自己的人,乖乖地任由她在别人的指点下调整好抱的姿势,温驯的不可思议。不知在什么时候,小家伙在陌生的女人的怀里睡熟了,小小的r掌抓着她胸前的衣襟,紧紧不放。
顾家琪不由自主地全身放软,让孩子睡得更舒适。
秦东莱看着这副母子图,道:“还真是母子天性,旷儿平时可没这么乖。”
顾家琪接过仆妇递来的毯子,小心翼翼地盖住孩子,头也不抬道:“大行皇帝留有一个摊子,麻烦你去整整。”
秦东莱一听,哭笑不得,道:“我不会抢走你儿子。旷儿见不到我,要哭闹的,你应付不来。等他熟悉你了,我就走。”
顾家琪看着孩子睡得熟的睡颜心里有说不出的美好感觉,就是身边这老男人唧唧歪歪地让人烦。她抬头挑眉道:“你不说我们母子天性,他不会闹我。我也不怕他闹。等他睡醒,找不到你,也就闹一会儿。若让他看着你走,他自然忘不掉。”
秦东莱眉尖染上一点无可奈何的笑,点头道:“行,那我走了,旷儿喜欢吃什么,怎么照顾,你问这位锦娘。”
锦娘即是秦东莱给孩子挑的照看婆子,顾家琪在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撒手不管”,秦东莱尽管养过孩子,但一个大男人总有做不到之处,就选了这个当地的妇女来照顾孩子。
此人四十来岁年纪,富态壮实,长相忠厚勤恳,她养过七个孩子,对带孩子很经验。
顾家琪瞧锦娘周身神情举止,温和有素质,还是比较满意的。
秦东莱又哩哩叭叭嘱咐了通,顾家琪不耐烦地打发了他,不就照看孩子,哪个做母亲的不是天生就会,要他多嘴多舌。
个把时辰后,孩子睡醒,没哭,只是不住地转头找什么。
顾家琪想道:“是饿了吧?拿吃的。”
锦娘把菜汁拌的稀饭递过去,顾家琪并不确定这个时期孩子应该吃什么,但看着碗里的蘸,还是感到奇怪,问道:“不是说旷儿长牙了,怎么还吃这样的东西?”
“少爷病刚好,大夫说得吃点易消化的。”锦娘有些拘谨地回道。
她头次见这个客人,下人都说这位长相温雅秀洁的女子是秦爷的某房小妾,但锦娘近身服侍时发现这个女客人眉眼间的犀利与干练,觉得这位娇客的身份应该不同寻常。
要不是顾家琪一直浅笑盈盈,满眼温柔地看着小少爷,锦娘还真有点怕这位芳客。
顾家琪看锦娘一眼,淡淡问道:“什么病?”
锦娘更拘束了,回道:“也说不清,就是很容易发热,咳嗽,体质偏寒弱。”
顾家琪的牙尖磨了磨口腔内壁,锦娘见她不说话,更加惶恐,战战补充道:“还不爱睡。十来个月的孩子,照理说要睡一天,但小少爷一直都睡不好,非秦爷抱着哄着才能多睡一会儿。吃东西也挑嘴,小少爷用饭都是秦爷哄着的。夫人,要不要把秦爷请回来?”
“不用,孩子怎么能惯。”顾家琪虽然心疼孩子,但从来不认为得把他当小皇帝似地拱着。
小旷见两个大人光顾着讲话,忽略了他的小肚皮,抗议地咿呀。
顾家琪爱怜一笑,左手搂着孩子,拿起小匙吹温了菜汁稀饭,放在孩子嘴边,逗他自己张嘴抢吃。
小旷向来都是给人伺候到头脚的,别说自己找吃的,就是别人送到他嘴里,也要秦东莱百般哄千般哄。小旷没有等到好看阿姨喂的饭食,又见不到熟悉的秦叔叔,很不给面子地嚎起来。
锦娘心疼得满脸忧心,忍了又忍,劝道:“这位夫人,小少爷身体刚见好,您就依着他这回吧。”
顾家琪淡淡扫她一眼,春花秋月很有眼色地把人带到后面。
小旷哭得脸都红了,也没等到像往常一样紧张的千百倍的宠溺,慢慢地停了哭,抽噎着,瞪圆大眼睛,看身边笑得温淡神情却坚决的阿姨,挂着两串小滴泪,委委屈屈地嘟着嘴,向前探身,咬住小银匙,吃下有生来第一勺自己主动要吃的饭食。
顾家琪欣悦一笑,小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忽而,呵呵地笑,张开嘴,咿呀他还要。
外头锦娘看见这一幕,掩不住的惊讶。
想当初她来照顾这位娇贵的小少爷时,也怕娇惯坏了他,想用自己养大七个孩子的经验来照看孩子。但是,这位小少爷身体格外弱,哪能用强硬手段,只能细心娇养,不求他将来多大出息,只求他平安长大就好了。
如今看来,还是老人的话有道理,小孩子都是非常聪明,打出娘胎就会感受周围,分辩善恶,靠近有利于自己的人。
顾家琪笑容坚持,小孩察觉到这点,迫于肚饿的需要,也就会乖乖地自主进食了。
锦娘用围裙擦了擦手,问道:“这位夫人,是小少爷的娘亲吧?”
春花道:“别乱打听。也别乱说话。”
锦娘诶一声,笑道:“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她透着玻璃窗看里头母子喂食互动,陶醉又欢喜地说道,“还是有亲娘照顾好啊,瞧小少爷今儿吃得多欢。哎,得跟这位夫人提提,别喂撑了。”
顾家琪还是听从了锦娘的劝阻,喂孩子用了半碗菜汁稀饭,就放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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