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你管。”
“芊芊,我不下山了,我陪你去外面走走。”
“不想去。”
“那,我把收音机给你打开,好不好?”
“不想听,烦死了。”
“芊芊,我……”
“你走开,让我一个人呆会行不行,求求你了。”左芊把枕头蒙住头。
阿远手足无措的离开。
左芊连续一个月的行为都很反常,不仅脾气暴躁,而且喜怒无常。左芊在家里其他人面前不大发作,但面对阿远,又气又恨,就不怎么控制自己,阿远吃了很多苦头。
无论左芊怎样跳,或者是大幅度动作,那未成形的小宝宝仍然牢牢的附着在她的子宫里不肯出来。为此,左芊对这个孩子又爱又恨。
大哥和阿远清理家里的粮仓,从一个墙洞里发现了一本书。阿远翻了翻,觉得可以拿给左芊解闷,也许她最近是太无聊了。
“阿远。”
“嗯。”
“你的婆娘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大哥,你也发现了?”
“谁都看得出来。她经常对着阿玲发呆。”
“芊芊她最近一直都不理我,不知道为什么。”
“不理你?”
“嗯。连,连晚上,也,也不跟我好。”
“她不会是又想跑了吧。”大哥直觉就是这个反应。
“我看不象。上次她跑的时候,就很正常,一点不对的预兆都没有。”
“她来了快一年了,是不是想家了?”
“是吗?大哥,大嫂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你大嫂哪里是这样。阿惠娘家也是山里的,人也是一根筋,没有你婆娘那么多花花肠子。”
阿远笑笑说:“福生昨天还说,芊芊是我们山里最聪明的婆娘。”
“好了,别高兴过头了。听我说,你那婆娘想法多,你还是要多留意点。”
“知道了。”
二十一
阿远拿给左芊的书居然是一本《红楼梦》。书很旧了,但还是保存的相当完好。发黄的扉页里有钢笔写着一个名字,“李晓染”。书大约是六七十年代出版的,里面是简体字和繁体字并存,正文前的序言里一大段一大段都是“无产阶级革命”、“被压迫的劳动人民”等字样,左芊并不耐烦看这些,直接就看正文。
《红楼梦》是左芊比较喜欢的一本古典名著,可以说她也只看过这么一本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以前在家里放暑假的时候,她还坐在电视机前整天整天的看电视版的《红楼梦》。只是那时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说是猎奇。
现在再看这本书,不知怎么,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仿佛能走进林黛玉的心里,住进了贾府,跟着大观园里的姐姐妹妹们同欢笑同悲切。肚子里的孩子暂时也被忘记了。
那个叫李晓染的人也很有意思,经常在书的空白处用写一些简洁的评语、作一些记号,比如在芦雪庵联句那一回“一夜北风紧”旁边就写“凤姐也是诗人”,对宝钗写的诗,就在“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下划波浪线。这些记号有些是钢笔,有些是铅笔,不是在同一个时间记下,看来书的主人对《红楼梦》也是反复品读的。
左芊看书也看书评,看那些书评,就觉得好象是跟一个书友在讨论,字里行间能看出那个“李晓染”应该是个颇有才情的女人。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左芊把《红楼梦》从头到尾翻了两遍,在书的最后看见了李晓染写的一句话:“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问号打得大大的,有一种夺目的震撼。
“阿远,那本书是谁的?”
“我不知道。”
“你阿妈是不是叫李晓染?”
“好象是吧。”
“你阿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阿妈?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她总是穿很干净的衣服。”
“还有呢?”
“还有,她从不打小孩。大哥和我没有被她打过。”
“还有呢?”
“还有,四婶说她长得很标致,非常非常标致。”
“还有呢?”
“四婶说,阿妈不喜欢笑。”
“嗯,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我不记得了。”
“你阿妈也是你阿爸买来的?”
“嗯。”
“你阿妈是哪里人?”
“哪里人?我不知道。好象大哥也不知道。”
“阿爸应该知道吧?”
“阿爸也不一定知道。”
“你阿妈逃跑过吗?”
“应该也跑过吧。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你阿妈养了你有什么用?”
“芊芊,你别生气,明天我去问问。”
与大嫂、阿彩这些妯娌相比,左芊对这个素未蒙面的李晓染更加有亲近感。因为她们同样的多愁善感,同样的有一颗不甘的心。
左芊经常拿着那本书,坐在山坡上,看着对面的大山,幻想着李晓染当年的心情。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离人,看来这就是大哥名字的由来了。是不是她也和自己一样,得知怀孕后生出了绝望呢?“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不甘心被命运这样安排呢?左芊的古文学知识不多,不知道之远、初雪又是什么出处,但她猜想,既然李晓染曾经想为最小的孩子取名叫“性平”,应该是她已经彻底向命运低头,自己劝慰自己要“心态平和”吧。
如今十几二十年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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