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己染红了缸水。
那半爬上来的人正是余神负。
先前,他给庄怀飞连环鸳鸯腿,自台底踢到了缸里,早已身受重伤。
伤虽不致死,但已战斗力大失,却一照面就遇上了红猫。
他怒目惨瞪住红猫:“你……你——!你趁我受伤……算什么英雄!?”
“红猫”完全不避开他濒死前的眼神,“你在绿林时劫了财还要杀人全家,后来在军中又领兵做尽欺压良民的事,我只找不到机会杀你,现在得偿所愿。我一向是小人,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我就是以小人的方式杀小人!”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很凶悍,杀人不眨眼。
因为不够凶不够悍便很可能闯不了江湖荡不了武林反而死在江湖道上武林中。
但大多够凶够狠的人,杀人的时候,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
这里面有些顾虑:譬如有人不希望记住这临死前的眼色,以免常要做噩梦;有的怕给人记住了样子,下辈子惨死者投胎报仇;有的则怕厉鬼复仇……诸如此类。
然而红猫却不怕。
他盯着余神负的眼,在近距离,直至他死去。
他死的时候何可乐也死了。
因为在红猫像猫一样跳进来的时候,那个一直看来都垂头丧气。苟延残喘的何尔蒙,突然之间,俯首往下一冲,双膝一撑,整个人竟平平如一片纸扇般掠了过去,而且高度不过膝。
掠得高是难,但毕竟还只有轻功高手优而为之,像他“飞”这样低而且贴地,又快又怪,整个人就像一只平飞的鹰,真是世间罕见。
他掠向负伤折臂的何可乐,不,他是整个人“捶”了过去,就像他本身就是一件利器。
何可乐一看见他,眼就绿了。
一一一如果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他身上,那就肯定是错的。
他的眼真的是绿色的。
何尔蒙的双瞳也是绿的:
惨绿。
一一这也许是“下三滥”何家子弟的特征。
何可乐马上站了起来,用他余下的一只手,一掌就劈了过去。
就在要拍出之前一刹,何尔蒙整个人突然变了。
变软了。
——下子,他不是硬冲向何可乐的那一家,而是整个人似面粉团一般,包卷住何可乐的手臂。
然后他就松开:
回复原型。
然后何可乐整个人都变成绿色:
眼反而变成红。
血红。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然后。。。。。。何尔蒙吐了一口血:
他的血也是稠红带浓绿色的。
战局极为明显,且残暴,双方两处出手都直截了当:
何尔蒙拼着以躯体硬接何可乐一记“大开碑手”,但却一照面就毒死了他。
他清理了门户。
同一时间,红猫也杀了余神负,也是在一回合间。
他们出手都很狠,狠辣:很凶残,且都速战速决。
庄怀飞似乎也很满意。
他向那本来垂头垂脑垂目垂手,而今虽仍在咯血,但已昂首挺胸厉目振臂的何尔豪问了一句:“一切无误?”
“稍有出入。”何尔蒙手抹净唇边的血,答:“铁二爷是因为功力深厚,不过,药力既已发作,一切运作。秩序都会依样不变。”
庄怀飞问:“唐天海呢?”
何尔蒙答得迅疾:“那是因为他有抗休。”他的唇仍是渗绿色的。
庄怀飞沉吟:“抗……体……?”
何尔蒙人虽毕恭毕敬,但一说到他的专业时,脸容则出现了一种罕见专业光彩来:“那是因为唐将军平素用惯了‘冰火五重天’之毒力,他施用多了,接触频密,加上他是‘蜀中唐门’的弟子,体内自然有了一种潜伏的抵抗力,我称之为‘抗体’,使得我布下的‘冰火七重天’在他身上,遇到抵抗,至少会迟一些发作,并且发作得比较轻微。”
“不过,”他随即补充道,“那也没有用,我的‘冰火七重天’是不会失手的,毋庸置疑的。他一样会有七次的‘小死’,任凭宰割。”
庄怀飞抚拿着大腿,微笑道:“那我明白了。”
只听唐天海一声大吼,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庄怀飞,你槁什么鬼?”
庄怀飞的脸色很冷。
笑意也很冷他的语气所以更冷:“没什么,只是图穷了。”
“图穷?”
显然,唐天海一时没听懂。
打老虎 第二回 匕现
“图穷”,倒是铁手在一旁温和的解说:“匕就要现了。”
他虽不能移动。运劲,但说话、思考,还是全无问题的。
听罢,庄怀飞含笑对铁手道:“还是你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铁手温和的自嘲了:“我如果了解你,还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落到这地步也没什么不好。”庄怀飞皱着眉,舒腿。屈膝。伸踝。扭动趾根,似下盘的血脉都凝塞了似的,他要润之活络起来,“我原只是想帮你。很抱歉。”
铁手平和地道:“朋友交情,本来就是你帮我一下,我帮你一下,你害我一次,我害你一次所建立出来的。”
“这叫做帮!”唐天海在旁忿忿骂了起来,“我呸!我才是帮你,你居然连我也暗算了!”
尽管他骂得颇为激动,但全身除了五官之外,还是不能动一动。
“你也一样。”谢梦山又在咳嗽,“你也暗算了我,枉我那么信重你们!”
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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