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倒没人说常令韬了,毕竟人家都坐轮椅了这下还起身行礼,礼数上全说得过去,遂不少人都看向明玥。
明玥此刻再在马上坐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一松马蹬下得马来,也站定回了个礼:“见过常公子。”
常令韬笑了笑,也没坐回到轮椅上,往明玥身后看了眼续道:“妹妹这是打燕州来?”
明玥没回他这话,却道:“常公子客气,只是我们郑家与贵府上一非世交,二也不沾亲带故,是以公子这声‘妹妹’倒担不起……”
明玥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常令韬突地身子一颤,一个站立不住便即合身向前跌来。
明玥站的离他不远不近,约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常令韬身量颇高,这一跌直直倒向明玥。
明玥若伸手扶他极有可能被带着跌倒,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民风开放,却也难免被人添油加醋传讹一番,没准明儿此事就被传成“郑家七姑娘心仪常公子已久,思慕难耐,当街搂抱成一团”等等;若是就近不伸援手,又有失世家风度,更被一些寒庶出身的不平之人诟病,要如此……也算是还了明玥一个进退两难。
一瞬间明玥思绪转了两回,回手扯了马鞭往前递了递,想以此叫常令韬借个力,脚下却准备避开。不过,却有一支小孩子常玩的花枪比她更快的搭在了常令韬的肘下,堪堪担住了他即将够到明玥衣衫的双手,明玥转眼一看,立即笑了:“四哥!”
郑泽瑞“嗯”了一声,一手还握着那支不怎么结实的花枪上前两步,将明玥挡在了身后,挑眉道:“还不赶紧将你家公子扶好,我这枪可要断了。”
常家两个小厮不满的看他一眼,忙将自己主子扶住。
常令韬坐回轮椅上后,额上已是一层薄汗,看了眼郑泽瑞,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阴沉。常云香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看了看自己弟弟发白的面容冷笑道:“你们郑家真是欺人太甚!怎么,我弟弟一双腿伤的还不够?你们还妄想当街要人命么!”
郑泽瑞一皱眉:“薛夫人此话怎讲?还请说的明白些,令弟的腿与我郑家何干?”
常云香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何干?韬哥儿的腿是今年正月在燕州城的大昭寺被贼匪所伤,郑大人如今便被揭发与贼匪勾结!哼哼,郑四郎,你说此事与你郑家有何干系?当日你也在大昭寺,贼人来时你在何处,别是混在贼匪里吧?呵呵。”
郑泽瑞怒目圆瞪,手里的花枪一挑,咬牙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常云香的夫家姓薛,丈夫如今就在大理寺任职,不免有些得意猖狂,迎着花枪往前上了一步说:“你待如何?”
郑泽瑞扯扯嘴角,也没说话,腕子一抖便挽了个枪花,这花枪是孩子耍的,比一般的长枪软的多,但在郑泽瑞手里却依旧厉害,常云香只见眼前一花,无数的枪尖儿颤巍巍的就朝自己刺来,不由吓得“啊”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明玥便在后面笑了一声,随即上前,轻巧的隔开了郑泽瑞的枪,她怕这四哥一怒之下当真做出点儿甚么来,眼下郑佑诚还在牢里,万不能再有旁的事。
“常家小姐怕甚?”明玥侧了个身:“这枪不过是小孩子拿来耍着玩儿的花枪,枪尖儿都是钝的,根本伤不了人。我四哥不过开个顽笑,你大可不必吓得这般花容失色。”
说着,她还用手指在枪尖儿上摸了摸说:“你瞧”,常云香脸上一讪,便有人得意洋洋的道:“早说了他们这是泥菩萨镀金表面一层,有胆子拦车怎被虚虚一枪就下成这般,真乃学甚不成反类啥来着?”
这人说完便引了几声哄笑,明玥听出这声音正是之前她在心里默默点赞的那个,倒也没抬头只对着常云香续道:“我父亲之事如何,自有朝廷查明,到时是污是白自有公论,恐还不能由了常小姐一张嘴在这里定是非论曲直!难不成如今京中俱是由常大人做主了?”
“我没说这样的话!”常云香脸色微变,常家再有权势可还不敢冒犯天威。
明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时谁也没说话,猛听楼上喊了一声“呀呀!不对啊!”随即又没了动静,先前站在郑泽瑞身边一个少年便上前两步,对着明玥笑笑,又转向常云香说:“令弟的脸色不大好,薛夫人还是先带他回府歇歇吧。”
常云香显是识得这人,似乎还有一点儿忌讳,福了个身,扭头看看常令韬,果然神色不大好,忙过来问:“三弟,你可是腿上又疼了?”
常令韬神色不明的往这边看了一眼,道:“是,先回府吧。”
“可……”常云香心里憋气,叫人将他抬到马车上后仍不想叫马车走,常令韬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先回去,我有事要同父亲说。”
常云香对着外面使劲儿一甩帘子,崔家马车掉了个头,沿原路返回,不知车夫是不是还记得明玥方才的话,这回竟也靠着左边走了。
他们一走看热闹的便做两散,郑泽瑞哼了声便指着最后出来说话的男子给明玥介绍道:“这位是堂伯府里的谦哥哥。”
明玥福了个身:“谦哥哥好。”
郑思谦也回了个礼笑说:“七妹妹好,我这声七妹可叫得吧?”
“谦哥哥取笑了”,明玥忙道,看来他与郑泽瑞来了也有一会儿了。
“知道你们今儿个到,二哥叫我来迎一迎”郑泽瑞说:“刚刚在后面便见路上为了一堆人,车也行不过来,我与谦哥哥便来看看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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