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垂着头,雍疑见着这么个小孩子小心翼翼也挺可怜的,“公子已经和叔姬进去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些小事是不用你过去服侍的。”
家臣并不是那些为贵人送水整衣的奴婢,只有主君专门召了,他们才会过去。
“叔姬……是谁?”弦见着左右无人在意自己,这才敢抬起头来,伸手揉揉脖子。方才一直低着头,脖子酸疼的厉害。
华匀听到郑媛走了才过来见公子均,瞧见公子均春风满面,心中不由得有些泛酸。
“叔姬貌美无双,记得小心提防其他男子。”华匀也不知自己是真心还只是想给公子均添堵,随口来了一句。说完他就觉察有些不对,后悔自己说那话了。
“我既然能让她选了我,自然也要好好提防他人。”公子均抬头,灯光落入他眼中熠熠生辉。
华匀一口气全吐出来了。
公子均在郑国祭祀先祖,也只是小小的祭祀一下,宋氏的宗庙在宋国而不是郑国,他也只能遥祭一番,不能太过显眼。
所以祭祀一日就结束了,庭院里头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公子均也往日一样去公宫中办事。
卿大夫们必须能文能武,贵族男子十二三岁开始就学习剑射御,腰间佩戴的铜剑从来不是装点的装饰品。而是实实在在能拔剑出鞘,为自己的荣誉溅上鲜血。
宫署中的卿大夫们都佩剑办事,并没有取下兵器。
司寇让人送来大堆的简牍来交给公子均,这些都是新郑内外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对于这类事,众人都是躲之不及。因为要处理的话,必须对律法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许多人宁愿去打仗也没不想花那个心思来背那些条条框框。只要约束自己和手下人做事不要过头就行了,谁愿意专门来背这些?
公子蛮见着那堆的老高的简牍,心里觉得格外的痛快。公子均察觉到公子蛮那边投来的视线,抬头冲公子蛮一笑。
公子蛮见公子均这么风姿绰约的一笑,顿时就恨的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好看的简直不像话,随便笑笑都是一道风景,和他五大十粗的武夫模样完全不同。
公子蛮咬了咬牙,恨恨的垂下头来。
公子均继续做他的事,他挑出了几份不应当立刻判刑的简牍来。其他的仔细看过之后,他令奴隶搬着那些简牍前去司寇那里。
司寇是个中年人,留着一把美髯。见着公子均前来,和颜悦色,“宋大夫。”
“拜见司寇。”公子均对司寇一拜。
司寇让宫室种服侍的奴隶给公子均摆上坐席,请他坐下,“宋大夫前来可是有事?”司寇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按道理来说公子均是从宋国来的外来户,根基不稳。但是这个年轻人很是讨人喜欢,对他们这些年长的人恭恭敬敬不说,私下也是时常上门拜访走动。
没有谁不喜欢懂事的人,司寇也不例外。他对公子均很是和颜悦色。
“臣方才看到了这些,这些简牍都是凡人还没有认罪,若是没有认罪的话,贸然入罪恐怕不妥。”公子均示意奴隶将手中的那些简牍搬到司寇那里。
要入罪首先是要人认了,不管是心甘情愿认得还是屈打成招,首先得让人认了再说,不然这些卷宗交到郑伯那里,也不好交代。
司寇看了一眼公子均送来的简牍,见着上头的篆字皱起了眉头,“盗昳!”
“司寇?”公子均见司寇面上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不满,不禁看向他。
“宋大夫来郑国还不长,不知道这个盗昳是个如何人物,此人胆大妄为,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此盗贼如此厉害?”公子均问。
司寇脸上浮出冷笑,“何止是厉害,简直胆大包天,哪怕是贵人。他们只要瞅准了机会也敢下手。”
“……此等恶贼,要早日铲除才好。”公子均道。
“正是,前段日子派去了不少人,才将这个恶贼抓获,可是百般手段用尽,也不见此人供出同伙还有让他认罪。”司寇说起此事也是光火,这个恶人若是没有抓住也就罢了,但是一旦抓住了,那么就要问罪。要杀要剐明面上都要照着律法来。
“这样吧,你去看看那人。”司寇突然对公子均道。
公子均愣住。
公子均的车驾到大牢的时候,他坐在车上面无表情。这司寇也是善于见人就抓,他不过是提醒此人还未认罪,贸然交到郑伯那里未免不妥。司寇就干脆让他来提审,这都不知道多少个人来审过了,都没能让人认罪,他来难道还有什么作用不成?
公子均下车步入大牢,和士师说过之后,立刻就让人将那盗昳给提了出来。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酷刑不用于贵族,就算贵族被赐死,要么让人死的体面点,准其自尽。要么就让专门有司来行刑。但是对于庶人,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见着一个几乎被拷打的不成人形的犯人被拖了出来,“就是他?”
“回禀大夫,就是他。此人胆大包天,胡作为非。而且嘴还特别的硬,此人一双膝盖骨都已经挖去,腿骨也敲断了,却还能一字不说。”
“……”公子均听身旁士师这么说,就知道酷刑恐怕在这人身上恐怕没有多少效用了。
如此严刑拷打都不开口,打的再厉害也没有用了。
公子均抬眼看了盗昳一眼,盗昳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腰下一条麻布遮羞,其他都赤~裸着,伤口翻着血红的肉,两个膝盖上露出两只血洞。这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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