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冬,姚府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早不能跟当初比了,这最刁蛮厉害的二小姐,不也老实了,怎么又蹦出个这么厉害的,莫非自己认差了不是姚府的小姐。
想着又仔细端详陶陶两眼,忽瞧见她手腕子上那个手串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貌似前年老爷过寿的时候,秦王殿下陪着王妃回来,手腕子上戴着这么一串,这晋王殿下随身的物件儿,若是赏也是亲近人方能得了去。
亲近之人,又看了陶陶两眼,这身上的衣裳首饰,仔细瞧好几样儿都瞅着眼熟,这年纪……这样的打扮,猛然想起来,莫不是秦王殿下收的那位女弟子吧。
这位自己哪惹得起啊,想到此腿一软跪在地上:“老奴眼拙没认出陶姑娘,言语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大人大量饶了老奴这一回。”
陶陶看了四儿一眼,四儿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安家老妇人跟前儿管事妈妈,特意派过来教我们二小姐针线的。”
陶陶刚要说什么,子萱偷着拉了拉她的袖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为难这婆子,陶陶看她委屈求全的样儿,心里既难过又生气,却又有些无奈,哼了一声,别开头不想搭理这婆子。
子萱伸手扶起她:“妈妈今儿陶陶难得来,我们说几句话儿,一会儿再学针线,您老也歇歇。”婆子忙道:“哎呦,瞧小姐说的,针线什么时候学不成啊,既然陶姑娘来了,明儿再学也无妨。”
子萱点点头叫四儿送了婆子去厢房吃茶,那个客气周全的劲儿,陶陶瞧着都腌心,等婆子走了,陶陶忍不住道:“你这还没过门呢,就算过了门,还能怕她一个安家的下人不成。”
子萱:“陶陶还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越显赫昌盛的家族,一旦败落,就如大厦倾颓一般,哗啦啦就倒了,连根儿都能拔了,我那时还不信呢,觉得你胡说八道,如今才知道,你说的竟是真的,去年秋猎的时候,我大伯,我爹还随着万岁爷狩猎备受恩宠呢,不过一转眼,姚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鼠,姚府也是朝不保夕,形势比人强,若是以往,这么个刁婆子,我一脚就踹出去了,现在却不行,看在这门亲事的份上,将来若姚家不成了,安家好歹也能伸伸手。”
陶陶:“黄了?难道安家还想退亲,安铭不是死乞白赖的缠着你吗,他人呢,怎么连头都不露。”
子萱咬了咬嘴唇:“他能做什么,安家也轮不是他做主。”
陶陶皱了皱眉:“这不是能不能做主的事儿,至少得有个态度吧。”
子萱别开头:“什么态度不态度的,姚家如今倒霉了,他不退婚就算仁至义尽了,更何况男人不都如此,就算心里再喜欢的,也不过一股子热乎劲儿,过去了也就凉了,尤其他安家如今正得意,多少人上赶着奉承他,天天都乐不够呢,那还有闲工夫搭理我。”
见陶陶脸色越发难看,子萱笑了一声:“跟你开玩笑呢,当真了啊,他忙呢,说过些日子跟着三爷去西北巡边儿,这一去没几个月可回不来,正忙着准备行装呢,哪有功夫来找我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有七爷宠着,天天无里悠。”
陶陶总觉子萱笑的有些勉强,想到她的难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寻着开心的话题说笑了一阵子,便告辞出来了。
出了姚府,一上车陶陶脸色就沉了下来:“小安子你跟安铭身边的人有交情,知不知道他最近常去哪儿?”
小安子哪敢说啊吱吱呜呜的:“那个,奴才不清楚。”
陶陶:“你不清楚,那我只能自己去找了,京城最大的青楼叫什么来着,牡丹阁还是芙蓉苑啊,先去牡丹阁瞅瞅再去芙蓉苑,就这么定了。”
小安子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让姑娘一家妓院一家妓院的找过去,还了得啊,忙道:“姑娘可不能去那种地方。”
陶陶看着他:“那你告诉我,安铭在哪儿?”
小安子忙闭上嘴巴,姑娘这意思一看就不是找安少爷算账去的,真要找着人不定怎么折腾呢,闹出事儿来可是□□烦,所以死也不能说。
陶陶见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儿,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你不说,我说,是不是牡丹阁?”小安子摇头,“芙蓉苑?”还摇头。
陶陶忽然想起前儿些日子去铺子里,听见伙计私下里说闲话儿,提起什么京里新开了个叫万花楼的地儿,说里头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吹拉弹唱没有不会的,各府的公子少爷,上赶着往万花楼送银子,给那些姑娘当孝子贤孙。
想到此,试着开口:“莫非是万花楼?”
见小安子一愣,陶陶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也不耐烦再跟他蘑菇,叫车把式把马卸了牵过来,直接翻身上马,马鞭子一甩冲了出去,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急的小安子直跺脚:“可坏了菜了,万花楼可不光安家少爷,十四爷十五爷也常去,姑娘这要是一闹,还不乱套了。”
小雀儿道:“你着急有什么用,赶紧回去给七爷报信儿吧。”
小安子:“七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哪件事不由着姑娘,就算姑娘把天捅个窟窿,七爷也只会说捅的好,别伤着姑娘就成。”
饶是这当口,听了这话儿,小雀儿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真别说,她哥这番形容还真是惟妙惟肖,七爷对姑娘那真是百依百顺,只要不伤了自己个,怎么折腾都成。”
小安子:“你还有心思笑,我可跟你说,听说这些日子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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