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给的,金光耀眼的一个大寿桃,作为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品,真是再好不过了。
手表,多了。你要那么多手表干什么呢?名表。名表又能怎么样?值钱。难道你的钱还少吗?他无法解释。他很被动。他实在是对那些美丽而价值连城的表,看都没有看上几眼,就扔进抽屉里不管了。但是它们在这场游戏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手表是很冠冕堂皇的,能登大雅之堂,不像红包只能在没有人的场合偷偷摸摸地塞。所以它很走红,可以在豪华饭店的高级雅间里献上来,把气氛整得很浓烈,使收受者特别威风和舒服。在北京王府饭店,他接受了刘宝印赠送的价值7万元的“百达菲丽”名表一块。在沈阳某商贸大厦,又接受了夏任凡赠送的还是“百达菲丽”名表一块,只是价值9万元。同样在沈阳某大酒店,又接受了某人赠送的“劳力士”手表一块,价值16万元。把钱变成表,显得很文明。我们生活在一个文明的社会里。我们有很多办法,用美丽的东西来掩盖赤l的yù_wàng。
市长是yù_wàng之泉,人人都来开掘。他无处遁逃,他别无选择。
他说:“可以这样讲,许多人,他们用不断满足自己的yù_wàng,通过各种手段,用钱来把我淹没掉了。”
当然,他也有yù_wàng,但他的yù_wàng绝不是几块名表,更不是金寿桃,也不是钱。他的yù_wàng很大,很大……
但是不幸得很,现在只能用钱来衡量他的yù_wàng了。于是,他成了一个大贪官。
在那个坐起来跟记者长谈的夏天,他已经心静如水,不急于为自己辩解了,他只是想跟人们坦诚交流。
他心平气和地说:“为什么弄那么多钱,我自己也很奇怪,我怎么弄这么多钱?现在我也很难做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你也不缺钱花啊,共产党对你也不薄,各种待遇都有,什么都很方便,你为什么还要跟人家收那么多钱?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也可能是完全错误的,但我想把它讲出来,错了大家批判。我当时收这些钱,实际上我并不需要钱,但是我需要情,我需要干部对我的尊重,对我的认可和理解,而这比干部给我个万儿八千的要好。所以我看重的是情,而不是钱。没有说给得多的就好,表扬几句,给得少的就不好,就批评几句,没有。谁给钱我都觉得他们是对我工作的认可,是一种支持,一种信任,是一种对我的肯定。我错误地把这些东西归纳到这样一个点上,所以给钱我就接着,我不觉得他是贿赂我。”
当然,这不仅是错了,而且是一种很难让人理解的想法和行为。但是,他说这是真的。
在辽沈大地上有一个康平县,非常的贫困,连走进慕家大门的县领导也很土气的样子。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不会是也来送钱的吧?他们是来干正经事的,找市长商量如何尽快脱贫致富。慕绥新过去也在县里干过,在海城县当过县长嘛,所以跟康平县的几个“土领导”很谈得来。开始那几个年轻领导还很拘谨,虽然在下面都是“县太爷”,但在慕市长面前就是小学生了。不过,谈着谈着,他们就放开了,因为慕市长谈的都是实情,他对县里的情况十分熟悉。一说到县里的事,县领导们就有了发言权,他们就很激动的样子,就不知不觉地放开了,也试着发表意见。慕市长就很注意地听,但一般不等他们说完,就全明白了,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们,说自己的看法。他们就不好意思地笑笑。
慕市长说:“你们就靠种粮食,脱不了贫。今年丰收了,天气好,咱们就脱贫了,明年天气不好,旱了一点,咱们又返贫了。这样反反复复,怕有四五个来回了吧?”
他们就说是是,老打不开思路。
于是,慕市长就把思路打开了。
“我在县里工作过,在海城县,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老慕来了劲头,认真地说,“搞庭院经济!市里面可以帮助你们,你们养点鹅,市里到处都是烧鹅店嘛!你养鹅,我不让收别人的,大家都收你康平的鹅仔,保证你鹅都有卖处。你还能养多少鹅啊!是不是保证家家都有收入。你们还可以养猪,我保证我们屠宰场,绝对收你康平的猪。这样行不行呢?”
他们赶紧说行行行,听市长的。慕绥新很得意。他出的点子很好。他可以开个点子公司了。但他是市长。市长就是点子大王。市长就得给他的老百姓解决困难。沈阳市区很现代化了,但还有康平这样的贫困县。平时关心不够,今天终于做成了一件事。等于给了他们一个金寿桃。他很高兴,督促他们回去赶快抓紧落实。
但是他们却没有抓紧的意思,还磨磨蹭蹭地坐着,不肯走。
还有什么困难吗?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能老陪他们坐着。有困难就说嘛,如果没什么事情了,今天是不是暂时就先到这里。他们却越发地为难和不好意思了。老慕忽然明白了,说放心吧,市里肯定支持你们。如果需要资金,由财政给你们拨一点款,帮助买猪仔、鹅仔。
他们千恩万谢地走了,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资金。
事后慕市长在康平县关于发展庭院经济所需资金的请示报告上批示,同意支持康平县发展庭院经济,要求财政安排200万元资金。
康平的庭院经济搞起来了,猪啊,鹅啊,送到哪里去?送到沈阳市里来。
千纸鹤
事情如果就这么完了,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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