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念完自己的论文,再把稿子卷好放回包里。八宝山这里是不许焚烧类似纸钱之类的物品的,所以易青会在将来某次家祭的时候,再将这份稿子在老师的灵前焚烧以奠。
易素最后凝望了老师的骨灰一眼,转身离开了灵堂。站在外面点起一支烟,等待孙茹和宝叔。
过了一会儿。孙茹和宝叔出来了,孙茹的脸上。又添了泪痕。
“走吧,”孙茹拉着易青的手,轻声道:“这里太压抑了,我们出去吧。”
易素点了点头,三人离开了烈士陵圆,回到停车的地方。
易青对宝叔道:“宝叔,你今天是不是要陪孙伯父和伯母去办事?一会儿到了大路上您就把我和小茹放下就行了。车子您开走。我们中午自己回去。”
宝叔看了看两人,点头应了,三人坐进车子,向大路上开去。
宝叔把车开到行人路边,把孙茹和易青放下车来,交代了两句早点回家,就开车走了。
易青和孙茹并肩在人行道上慢悠悠地走着,时而对望一眼,会心的一笑。
从孙老爷子逝世以后到今天。事赶事,事连着事,他们两人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悠闲地逛街了。
孙茹渐渐恢复了心情。时不时指着街边的商店,唧唧喳喳,笑笑闹闹,拉着易青看着看那;易青见孙茹不再情绪低落,也十分欣慰。
将次逛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累了。易青找了一家中西合璧的中档餐厅,两人进店点了两杯咖啡,坐下歇息。
易青搅动着杯子里的黑咖啡,顺手加了两块糖。过了一会儿,他想加点奶,可是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又加了两块糖。
孙茹看着他,噘起嘴道:“喂喂,你要喝多甜啊!给你叫个冰糖燕窝好了,别糟蹋那杯咖啡了。”
易青霍然从自己的冥思中惊醒,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不情愿地孙茹,心里好笑,嘴上却不肯认输,道:“我喜欢这么甜啊,怎么,犯法啊!”说着,伸手拿了块方糖,扔进嘴里,故意咬得嘎巴嘎巴响。
孙茹看着他笑了,这才是易青呢,这两天他深沉的都不象他自己了。以前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这样整天象冤家一样互相抬杠,没正经的闹着玩的。
孙茹白了他一眼道:“哼,知道你不喜欢陪我出来,才一个上午呢,就想念依依了吧?得了得了,现在去找她吃饭,成全你们,满意了吧?”说着,拿起盛牛奶的小罐,赌气的把易青的咖啡杯整个加满,满得快溢出来了。
易青苦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四块糖半杯奶,都快看不到咖啡的颜色了,这还怎么喝呀?
易青把咖啡杯往前轻轻一推,在椅背上,想了想,忽然坐直了很认真地对孙茹道:“小茹,我有事跟你商量。”
孙茹见他一本正经,也坐正了一点,道:“说吧。”
易青想了想道:“老师的遗嘱,有一点,当时我虽然有点疑惑,但是没想清楚,那两天太乱了,最近,我却想明白了。”
“什么?”孙茹好奇的问道。
易青道:“其实你也该想到地。你是天生的制片人,对经济运作方面应该比我这个数学文盲强的多吧?”
易青顿了顿,道:“我当时就在想,既然老师希望我继承遗产,去把我的中国电影改良计划付诸实施,那么他为什么还让我去成立什么基金呢?”
这么一说,孙茹抬头想了一想,讶然道:“是有点奇怪的。爷爷不可能不知道。基金这种运作模式,一般只是做慈善公益事业地人会考虑用它;用来进行某项事业的话,是很不方便的。它的优点是监督机制相对比较完备,运作比较透明;但是最大地缺点是。一次性可动用的资金太少。十亿美圆的一个基金,一年可动用的资金不过是一千万美金左右,这已经是最多的了。”
易素点头道:“也就是说,按照老师的方案,我们一年从这个基金拿出来的钱,还不够拍一部象《英雄、《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样高成本的商业电影的!这样还想改良中国电影,不是痴人说梦吗?而且,老师决不可能不信任我们两个吧?何必弄个基金委员会,弈上韩山平和一大堆监督掣肘的人呢?”
孙茹想了一想,忽然点了点头道:“所以你看了爷爷留给你地信后。已经想通了这个道理了。”
易素点头道:“是!当我知道,老师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让我承担重任的打算后,才真正明白了他地苦心。”
说着,易青叹道:“一代影坛大亨,一生精明善算,身处纷繁复杂的利益核心,面对任何人都不曾落于下风。可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却也只是一个疼爱后辈的老人。世上的老人,谁会希望子孙们去搏杀拼斗,去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就什么大业呢?他所希望的,只是自己地孩子能平安富足的度过安稳的人生罢了。”
孙茹点头道:“所以爷爷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去辛苦打拼。他只是希望我们能帮他管理他的遗产,用基金的形式确保这笔钱能用到对中国电影发展有益的方面去……比如扶助一下边远地区看不到电影的地方建个电影院啊,或者建个电影学校,帮助一些电影学院的贫困大学生之类的。有韩山平叔叔他们能帮我们监督基金地运作,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易青凝视着孙茹道:“一点不错。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小茹,老师为我们想地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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