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吉卓刚才的自称中知我诓了他,皇太子殿下略略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向清濯的背影:“真的只是宫人么……”
听他自言自语,我只感莫名其妙,想要起身,却发现刚才不慎崴了脚,叹了口气,自嘲弄伤别人的漂亮脸蛋,果然遭了报应。
“上来。”
正当我暗想如果雁里朵败,这个碧翡公主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忽听皇太子殿下淡淡命令,眯眼睨向半跪在地的男子。见我因为他的恶劣态度,毫不领情,他挑了挑眉:“除了萤姬,孤可从没背过别人。”
你曾经背过别人,只是你忘了而已。
我苦笑,也不客气,爬上熟悉的后背,心安理得地享受皇太子殿下的服务。只是一路往西,走了半个时辰,明显感到莫寻力不从心。回头看吉卓,同样面色发黑,似是中毒之兆。立刻让莫寻放我下来,可这木头一旦拗脾气上来,谁也劝不动,制住我挣扎的两腿,照旧背我往前。我又气又急,对吉卓使去眼色,同样不理会皇帝陛下的命令,反而上前使力将我压向莫寻的背,在后支撑。不知他们何时变得那么要好,我翻眼,正要用力挣脱两人的钳制,忽自后方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
“快放我下来!”
先前诗娥罗说这瘴林里有不祥之物,而这里只有我因为百毒不侵,未有受瘴气的影响。只是皇太子殿下和吉大总管似觉美女救英雄,有损男人颜面。越发默契地制住几要和野兽一块咆哮的女皇陛下,往前疾奔。可不消多时,我便明白为何雁里朵决定将我们送进瘴林时,露出那等寒森的笑容。余光瞥见一道巨大的黑影自近旁的树林疾驰而过,待回神时,通体灰白的巨兽已然龇牙咧嘴地挡在我们面前。按理,我们该惊慌失措才是,可惜和我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是见惯世面的云桑皇太子,一个是泰山崩于前亦不形于色的内廷大总管。各自打量一会儿,皇太子殿下率先结论:“妖怪。”
吉大总管则唯物论地以为这是不为人知的物种。我端详片刻,总结陈词:“基因突变。”
虽说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由已然逾越常识,不过自小生在科学时代的我更愿相信眼前那头长角的巨型老虎是基因突变的结果。挑了挑眉,趁两个男子因我的新鲜词而茫然,迅速摆脱桎梏,从怀里拿出锦囊,取出一粒烟花,弹上天空。
“谁叫你们看了!快跑!”
对野兽喊ufo,自然白忙活,只能用吉大总管十天前给我的烟花转移视线,却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也为之所引,叹了口气,拉起他们的手亡命飞奔。可惜后面的大家伙脚程明显比我们快上许多,只得发挥习武之人的优势,欲要施展轻功,跃上前方一棵参天巨木。可出乎意料的是,刚攥住吉卓后背的衣服,准备带他一程。理当不懂武功的大总管反而搂住我的腰,不费吹灰之力地腾身而起。更有甚者,似和未有抢先拥住我的皇太子殿下较劲,一番你追我逐,两人几乎同时上到树颠。
“你……”
勉强立稳后,我震惊地凝睇吉卓。可未待追问他何时学的武功,脚下剧震,扶住树干往下看,就见异兽正用尖硬的两角撞树。似乎定要将我们三人当作晚餐,一次次的剧烈冲击,大树将倾。已有前车之鉴的莫寻抢在吉卓之前,环住我的腰,打算跃去另棵巨树。忽听底下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陛下莫慌。我这就施术制服。”
顺声望去,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由远及近。原是和未央同来碧翡的月佑国女巫司梨琼。就见她取出一个纸偶,仿似钦天监那位司星博士所用的五行术,颂了一段咒文后,纸偶变成一头硕大的火狼,与异兽对峙。情势一触即发,以为将有一场大战之际,忽自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惨烈的惊呼。很自然地抬头,却见一个人影直直穿过蔽天的瘴气,不偏不倚,砸中那只倒霉异兽的脑门。
“痛痛痛痛……”
当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莫寻带我下树,就见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扶腰坐在异兽头上,惨烈直呼:“难道腰折了?!那可不成呐!还有多少姐姐妹妹等着老夫去疼爱啊!”
光天化日,不害臊地痛陈腰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直待察觉周围有四道诡异的目光,才后知后觉身下趴着一头看起来已然壮烈牺牲的异兽,瞅了许久,更为嘹亮的惊啸响彻天际:“诶诶诶诶诶诶!!!———”
也不知这个从天而降的中年男子可是优秀的男高音歌唱家,余音绕耳许久,才勉强听清周遭的声音。扯了扯嘴,我揉着耳朵,尽可能礼貌地问:“尊驾何人?打哪来?”
比起弄清他的身份,我更好奇他怎会平白无故地从两棵树之间的空气地带出现。可惜男子转头打量四周,不解地反问:“这是哪儿?”挠挠后脑勺,嘿嘿冲我傻笑,“老夫原要去丽春院,请问该怎么走?”
大哥,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好吗?!
我不客气地翻白眼。而这个自称老夫的中年男子见我鄙视他的花花肠子,讪讪看向周遭之人,却在触到我身后的青年的时候,眼瞳骤缩,好似熟识之人,眯眼瞧了一会儿,忽得咧开嘴,极热情地张开双臂,奔向破天荒露出诡凝表情的吉大总管:“小——”
刚吐出一个字,便被我家大总管一个极眩目的回身踢,送去喂树。不知两人到底有何过节,令得一向内敛的吉大总管使出暴力手段。我目瞪口呆,怔怔望着中年男子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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