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也不问便要杖毙她,这死得太冤了!
她做错了什麽?她怎知道太子回宫後,禁止六局的人服侍行歌,毫无接近行歌机会?如此,她的地位,她的权势不就化为乌有了?六局的宫人都知道她是行歌贴身近侍,若失去服侍行歌机会,即便再次拜托六局将转为其他皇子皇妃的宫人,如何不被视为太子妃眼线取得地位?没了行歌,她以後还能服侍谁?
她是告诉静儿与小梨那夜太子妃途经之处,能不能见到太子妃,看两人造化!可她怎知道太子妃知道静儿有孕後反应如此?她无意伤害太子妃或子嗣,若行歌真的没了孩子,依照其他皇子妃的下场来看,皆是由有孕者母凭子贵!静儿将有机会上位。她有把柄在静儿与小梨手上,就非得屈居两人之下,听候差遣,否则随时有被抖出过去的威胁。若是太子殿下知晓过去媚药是她出的计策,自己铁定没命,所以绝对不能留两人活口。
既然太子妃容不下静儿,肚里的胎儿又恐不保,不如献计,杀静儿!她不过想要藉着太子妃的手尽早除去静儿与小梨罢了。
又听闻太子命人传话契王带回静儿与小梨,两人只要活着,就有後患,只觉得杀这两人的计策不能再迟!
她守在流云殿外几日,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妃苏醒,雁去南香榭请沈琼玉过来流云殿,秦翊为清醒後如厕的太子妃倒夜香,又找了六局支持她的宫人支开甯仪,赶紧趁隙溜到了太子妃跟前,回了行歌对於手指都是伤的问话,并说了静儿的事。没想到太子妃反应如此大,引来了甯仪。
甯仪被太子妃逼着说了来龙去脉与静儿的的住处,她插了几句嘴,添油加醋静儿的心思,意在受封太子良媛,就是想置静儿於死地!
「我只是怕以後娘娘无法生育…刚好静儿怀有太子子嗣…若是杀了静儿,让她的孩子替代,娘娘的地位就不需担心了!娘娘…我对您一片忠诚,绝无二心…娘娘…救我!求您救我!」芯儿让行风踹了一脚伤得不轻,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嘴里还是不停地求饶。
「无法生育?」行歌听了,瞠眼惊慌问道。
「住口!」行风听了大怒,又是一个飞踹,将芯儿踢出了寝宫,倒在殿门外,没了动静。
「住手!」行歌闻言阻止已然来不及,惊疑不定地瞅着行风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不过告诉我实话,便遭杖毙之刑,那静儿呢?秽乱後宫、勾引太子殿下,你却仅是遣出东宫?你回宫分明知情却半声不吭!莫不是有私情,她何以有我绣给你的香囊?这要我如何相信你并未碰过静儿!?不要骗我!」
对,她就是妒妇!那又如何!?
凭什麽她不能忌妒?
凭什麽她要与人分享丈夫!?
凭什麽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受伤害!?
凭什麽!?
行歌失了理智,这几日所受的苦与委屈,心痛与恐惧全都爆发,不敢问行风的,都一次说出口。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行风揽住了行歌,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中,闷声说道。
「放开我!」行歌怒叫,推拒行风。
「行歌,听我说…听我说…」行风双臂箍得更紧,手掌贴在行歌背上,慌乱地说道:「你会好起来的。你会为我生下很多子嗣。不要怕,不要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护着我?那孩子呢!?」行歌吼道:「是不是你也认为可以用静儿的胎儿代替我肚子里的囡囡?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用内力逼毒却残害我的孩子也可以?!」这番话让行歌用尽气力,一口气喘不过来,乾呕起来。
你的孩子?
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囡囡?
行歌已替肚里的孩子取了乳名?
行风并不讶异行歌怨他,毕竟她会受伤害是因为自己身为太子。但,到底他在行歌眼里是怎样心机、无情的形象?连孩子也能够随意找个女人的胎儿代替?她不可能不明白事理,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在乎…
行风心痛,又期盼行歌可以了解自己,哑着声问道:「…你就这麽看待我?就不想想我用内力逼毒的原因?若我不如此做,这毒在你四肢百骸走遍了,你会受更大的伤害…我在乎我们的孩子,我在乎囡囡,可是我更在乎你!孩子我们可以再生,可是我不能没有你!」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一段话。
行歌闻言停止了挣扎与吼叫,瞅着行风半响,伸出手揽住行风的腰,哭了起来,喃喃问道:「你就不能护着他吗?」
「我会,我会!我保证,好不?别哭…行歌…」行风搂紧了行歌,凝视着她的伤心与担忧,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纷纷落下,拭去行歌的泪。
「你保证…答应我…保住他,保住囡囡…」行歌低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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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月二十七日辰时初一刻,下起绵绵细雨,一列马车车队列了一个街廓长,砖瓦墙,小轩窗,情更长。江行风、江行瑞与江行律站在律王府前交握双手,正式辞别。几个相熟的皇子女都到场。
「保重。一路顺风。」行风眼含温情,噙着淡笑,对行律说道。
「六哥也是。我等你。」江行律的眼神炯炯,带着期盼。两人又细语一番。
「殿下!殿下!不好了!」行风尚在与江行律谈话,李春堂狂奔而来,慌忙闯入,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行风抬眸看了李春堂一眼,他才收了声,却是抖着身子快步至行风身侧,在行风耳际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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