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起都起不来,宛娘想,若是王婆子这母子三人都一堆死了就好了,她是没胆子毒害,但她们若自己死了,自己岂不就否极泰来了,自由也有了,安身之处也不愁了。
堪堪进了五月,王婆子也不见大好,门面也不能总关着,便也交给了宛娘打理,这大半年做衣裳宛娘自然不会,但堆个花儿什么的倒过得去,便每日堆些花儿来卖,若有成衣的活计,便直接交给隔壁的李家婆娘,也不让王婆子知道,倒是让李家赚了几个好钱。
李家这婆娘也不傻,想以前虽说倚着亲戚的情面,可王婆子自来是个抠门的货,平常哪会把生意白白给她,便是用了她家的布料,也要从中抽几个钱去,哪比得宛娘大方,心里也不禁惦记,若是个长久的才好,因此也恨不得王婆子就此病下去。
却再说王婆子,心里比谁不急,无奈这身子不争气,王二郎这命都快没了,刘家哪儿还不依不饶的,递送了状子,
告二郎一个j淫寡嫂,王婆子把家里的积蓄拿出了大半来将将了了这场官司,到末了落个人财两空,哪还有什么旁的心气儿。
不过这王婆子最是个阴狠妇人,眼瞅着两个儿子都不中用了,想若是自己一踹腿也走了,好容易挣下的家业,可不就落到了宛娘这小贱人手里,怎的家里也要有个自己的人才成,故此计算了几日,这日一早,让宛娘去唤隔壁的李家婆娘来说话儿。
宛娘心里疑惑,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有精神说什么闲话儿,也只得过去叫了来,这王婆子一见李家婆娘,便小声道:“你可知我家那死鬼男人前头那个侄儿王青,如今在哪儿落脚呢?”
李家婆娘一听,暗暗冷笑,说起来这王青可真算王家的正经侄儿,当初闹瘟疫的时候,爹娘去了,就丢下王青一个,只得倚靠王婆子夫妻,想那王青家里虽说不上多富,也有个齐整的院子并些积蓄银钱,况那时都十一二的大小子了,做点什么活计,不能混口饭吃,偏王婆子惦记上人家的家底儿,面上收留了王青,把王青家的银钱房子哄到手后,转眼就变了脸,三天两头指着王青说白吃了她家的饭。
王青虽小,倒是个有些气性的,没上一年赌气走了,这一走到如今可不都十来年光景了,这时候想起还有侄儿了,早做什么去了,便是寻回来,这王婆子想做什么,就王家这烂摊子的家,谁都恨不得躲远些,难道还凑过来不成。
李家婆娘道:“怎么好端端提起他来?”王婆子瞧了眼窗外,小声道:“咱们是亲戚,我也不瞒你,如今大郎二郎眼瞅都不中用了,我这身子骨也不提气,家里家外都交给个小贱人掌着,那可是个什么货?没得要治死我们娘几个,都还做梦呢,倒不如寻了王青来,若我大郎二郎真有什么不好,我便过继他当个正经儿子,把这份家业悉数拖与他,以后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人,不至于老来无依无靠。”
李家婆娘心道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却敷衍道:“前些年倒是听说,在城东的双桥村见过,底细的却不知了。”
王婆子道:“让你家大牛帮着去扫听扫听,若见了他,让他无论如何来一趟,就说我这里有要紧的话说。”
李家婆娘道:“即便寻到了,就怕他还记着旧年的事,不肯来呢。”王婆子捶了两下炕席道:“你倒是傻的,这人哪有不贪钱到,你让大牛跟他说,我要把这份家业托给他,我不信他不回来。”
李家婆娘道:“那宛娘……
”王婆子咬着牙道:“不是这个小贱人勾得二郎,哪有这后头的祸事儿,等王青来了,就把小贱人去,让她好好受用一番,看她还狐媚子的勾男人。”
李婆娘一惊,不想这王婆子如此狠毒,家去琢磨了半天,还是偷着把宛娘叫过去说与了她知道。
宛娘一听不禁暗暗心惊,不想这王婆子都如此光景了,还惦记着要害自己,这可如何是好,瞄见李家婆娘打量她的目光,不禁福灵心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婶子救我。”
李家婆娘暗道这丫头倒机灵,她正是想看她如何行事,李家婆娘扶起她道:“我也是看你着实可怜,你婆婆纵然想做那损了阴德之事,婶子却做不出,不如这样,我用软话拖着你婆婆,只那王青不来,你婆婆也不能卖了你去,这几日你偷着寻寻你那身契,若寻出来趁早一把火烧了,倒落个干净,也省得她再用这个挟制你。”
宛娘道:“她那些要紧的东西,瞧的比命还重,悉数锁在床侧的匣子里,我如何寻的出。”
李家婆娘道:“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更何况人呢,这事儿你需早做计较,晚了被你婆婆卖你去那种地儿,一辈子的清白可不都毁了。”
宛娘又跪下给李家婆娘磕了个头,回去想了一夜,次日周郎中来瞧了病后,宛娘送郎中出去时道:“这两日婆婆常说睡不安生,让我跟先生问问,若有助眠安神的药加些才好。”
周郎中倒是也没多想,点头应了,便在方子上另添上了几味安神的药,至晚间,宛娘熬了药端进来,服侍王婆子吃药,王婆子挖了她一眼道:“今儿怎的早了,不是下了毒在里面,想毒死我,你好自在承受这家业吧!”
宛娘知道这王婆子疑心病犯了,没事找事儿,只说:“跟昨个一样的时辰,郎中特特交代的,饭后半个时辰,吃下这药最有效用。”
王婆子又骂了几句,才把药吃下去,躺下睡了,宛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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