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萧啬与萧瑟
他的生母是一个被醉酒了的老爷强行占去身子的陪嫁丫鬟。老爷fēng_liú,家中美妾众多,不在乎这么一个勉强算是温柔小意的清秀佳人,要不是后来偷偷生下了孩子,也不会被抬为妾,却也因此被正室夫人憎恨于心。
老爷不止妾室多,孩子也多,自然不会在乎他这么个“错误”,于是,没有背景也不受疼爱甚至被夫人特意吩咐过要“好好看待”的他,打小就是众人欺负凌辱的对象。后来军队征兵,他就直接被安排进来。
别人不惜自残也要远离的军营,于他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他需要一个能够让人重视的身份来保护他的母亲——尚且在家里受苦受难的母亲。
而新来的这位百夫长,就是他的希望,他必须抓住的机会。
一株枯瘦不堪的梗草被过早拔起。
一颗还没熟透的青果被摘下而后又无情丢弃无人问津。
一抹烂漫春意凋零在缭乱酷暑又或者狼藉寒冬里。
凭什么他的名字生来就意味着萧瑟,如树影婆娑而烛火不发一语?
萧啬低头看着面前这个比他要瘦弱矮小不少却一直笑意盈盈的百夫长。在她的眸光里,是他从没见过的坦率与真诚。
在场的其他人也为顾长歌这般随和亲近的动作而惊讶——印象里的长官,就算是十夫长、百夫长这样的“小官”,但凡有了一点儿小权利,不都应该是昂着头挺着肚子高高在上,看不起甚至是厌恶唾弃他们这些下层人的吗?怎么会愿意伸出他们“高贵”的手与他们相握?
顾长歌看着这些人怔愣的表情,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又走了几步踢一脚还躺在地上的士兵,说道:“怎么都傻啦,快拽拽身边的人一起起来啊!”
被踢了一脚的士兵咧嘴笑了两声,手撑着地起身,说道:“哎,这就起来!”顺道还拉了拉身边的人。
士兵们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百夫长,突然想起来人家也是跟着一趟跑下来的,却也没抱怨什么。
再说了,虽然说自家长官冷下脸训练起来是有些那么不是东西,但你见过谁家的长官跟着手下的兵一块训练的,谁家的长官和自家百夫长一样亲近咱们这些小兵啊!
至于先前那个死了的,能怪谁?谁让他自己不听话找死,搁别的长官那,早乱棍打死了!
士兵们两两搭伙站起来,彼此兄弟俩似的肩搭着肩,另一只胳膊下夹着被子。
顾长歌双手抱胸,笑道:“这才像个人样嘛!都休息好了?”
“休息好啦!”士兵齐呼。
“好。”顾长歌转身领着一众人往食堂走去,“走,兄弟们,咱吃饭去!”
“好嘞,吃饭去!”
士兵们振臂高呼。
旁边早就惊呆了的其他营阵的士兵跟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们一群人。
“诶,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刚起床的小兵戳戳旁边人问道。
那人摇头,“大概是跑傻了吧……”
新来的百夫长领着手下士兵大早上起来跑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军营——顾长歌一炮而红!
“跑傻了的众人”毫不畏惧、精神抖擞地招摇过市,无视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反正他们早就习惯了!
而顾长歌一向是我自横刀向天笑,人言于我不如狗,甩着她那虽然不高但占绝对优势比例的大长腿直奔士兵食堂。
一路上,不少士兵才刚刚起床,顾长歌暗叹:太松散了,再这样继续下去,两军交战,输是迟早的事!
到了食堂,顾长歌先吩咐了句:“行了,把手里的被子放个地方,我给你们看着,你们吃饭去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听到吃饭两个字,饿死鬼投胎似的士兵们二话没说,扔下手里的被子,直奔着打饭的地方而去。
那风一般的速度,比刚刚跑步的那个要死样快了可不止一倍两倍。
顾长歌站在原地摸摸下巴,思索片刻道:“嗯...看来是还有潜力没发掘出来嘛...”再看看满地凌乱堆着的被子,顾长歌又万分肯定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必须得加大力度!”
此刻被虐惨了的士兵如果知晓因为随手丢弃的被子造就了自己今后悲催的命运,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欢快......
吃完这顿饭之后被一次次虐成狗的一众士兵每每提及自己悲痛的过往,无一不是哀转久绝、声泪俱下。简称——一床被子引发的血案!
此时正值初夏,未出太阳的早晨尚有些寒凉。被踩实的军营泥路上有些潮意,三两处聚些绿茸茸的杂草,薄薄一层,在叶尖结几滴晨露成亮闪闪的几颗琉璃珍珠。
被子就这样被扔在地上,一旦染上潮意、沾上泥土,就很容易让士兵们晚上盖着的时候染上病。
顾长歌无奈的叹口气,任劳任怨的抱起地上成团成卷的被子,再统一收拾到一处干燥的地方。
边打饭边抱怨着今天早上艰难长跑又或者满口讲着荤段子的士兵们回头看见正给自己收拾被子的顾长歌,纷纷沉默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一个人肯蹲下吃饭。
顾长歌没关注这边停下的士兵,只一心收拾地上的被子。当她开始叠起第四床被子的时候,士兵里有人放下手里的碗,快步向顾长歌跑过去。
只是在他还没跑到顾长歌身边的时候,柳严飞和章志已经接过顾长歌抱在怀里的被子了。
顾长歌依旧蹲着身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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