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起。
三十五年来,一个大男人做妇产科医生,父母怎么看,亲戚怎么看,朋友怎么看,路人怎么看……讥讽的、不解的、质疑的,耳朵都生茧了,心也早就麻木了。他自信不管再听到什么,都可以自信地漠然置之,不受任何影响。其实很多人都执着于事物的表象,如果撕开封皮去看内质,就会发现自己有多偏见,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的病人,别人看到的是谁老谁少、谁美谁丑,想到的是他艳福不浅,而他只看到她们生的什么病,想到的是如何治疗。
单惟一叫他“妇女之友”时,他心中一动,想她可能是因为单惟一职业的缘故,才有那样特别的理解。她竟然看得这么深、这么透!
在他亦邪正的掩饰下,这一路,他走得不容易,谁会相信他有严苛的自律。
为什么是她?啊,是她吗?成功心中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后,一个答案急切地欲跃出水面。
前方堵得实实的车流开始松动了,成功闷闷地踩下油门:“一个小屁孩,也学人家拍马屁,哼。”
单惟一摸摸鼻子,想反驳,被成功一瞪眼,就乖乖地坐好,不出声了。
成功放纵起手中的方向盘,忽左忽右,车像一条精干活泼的鱼儿,甩动起尾巴,刷刷地往前,甚至都能想象到两边掀起的水波。
单惟一微微笑着,她感觉到成医生的心情很不错。
初冬的第一场雪是半夜悄无声息地开始下的,天亮时,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的雪积得很厚。成夫人痛惜地站在露台上,自责自己没有关注天气预报,许多花没有妥善保护,这下冻坏了,不知明年还能不能活过来。
成书记拿了件晨褛给妻子披上,笑道:“活不过来,咱们再买。”成夫人回道:“你讲得真轻巧,我把它们栽下去,浇水、捉虫、施肥、除草,好不容易才看到它们开花,它们就等于是我的孩子,咋能说扔就扔。”
“谁让你孩子这么娇气,都经不起一场雪,明儿,种点粗的,哦,青菜、菠菜、萝卜什么的,一下霜,一落雪,别提多甜了。”
“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就知道吃。”
成书记搓搓妻子冰凉的手,拽回屋内:“民以食为天,错了吗?”
“俗!”
“我本来就是一拿枪的粗人,高雅不起来。成功,你这么早去哪?”拉开房门,成书记看到成功正在穿大衣,随身带的包包放在玄关处。
“回趟公寓。”成功三下两下系上围巾。
成妈妈看看外面,空气仿佛都冻得硬邦邦的。“阿姨早饭都好了,吃点再出门暖和。”
“不了,我有地方吃饭。”原以为吕姨厨艺算好的,想不到唐嫂更不赖,什么风味的家常菜,信手拈来。这两周,成功完全是一恋家好男人,只要没有特急手术,一到点就往公寓跑。他一出电梯口,门就开了,小帆帆给他拿拖鞋,单惟一坐在沙发上做手工,一抬头朝他盈盈地笑着,厨房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他承认他真的不善良,好希望小帆帆那水痘慢点痊愈。要不是他十多天没回家看爸妈,成夫人要杀到公寓追究,他迫不得已,昨晚才回家交个差。
只是幸福的同时,总有那么三丝两缕的伤感。帆帆水痘痊愈得很快,让吃药就把小嘴张的大大的,不管多苦,眉头都不皱。让涂药,就任由唐嫂把衣服扒光,身上涂得像个花娃娃,自己都被镜子里的人吓得闭上眼睛。他奶声奶气地告诉成功,他要早点好,不然妈妈回家找不到他,会着急的。
成功听得心都碎了,心里面把诸航骂得体无完肤。卓绍华每天都来公寓和帆帆待一会儿,每天都和诸航通电话,让成功感到蹊跷的是,他明知帆帆思母心切,哪怕听听诸航的声音也好,何况还可以视频对话,可是卓绍华从来没这样做。
我瞧着你们,越发不想结婚。恩爱也累人!有一天,成功对卓绍华说道。
我们恩爱吗?卓绍华叹了口气,第一次向成功说起了周文瑾。
成功倏地想起来了,他见过周文瑾一面,是和宁檬在一起时。哦,那个周师兄,他绝对不是你需要劳神的对手。
你知道得挺多!
成功薄嘴轻扬,难道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他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在诸航的心里扎了根。卓绍华徐徐吐出一口烟。
帆帆的加入,让两人的谈话终止,卓绍华陪帆帆到晚上十点,又回办公室去了。
幸好昨天没偷懒,把车子停进了车库,没费多少时间,就发动了。勤务兵已经把车道清扫过了,驶上去,车轮稍稍有点打滑。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株株耷拉着,毫无生气。
成功边开车边想道:“也许种菜是个不错的主意,绿色又环保。
一开门,小帆帆扑上去搂住成功的脖子:“成叔叔,昨天晚上,单阿姨帮我洗澡了。”怕感染,帆帆最多是擦擦身子,很久不洗澡了。
“哎呀,单阿姨可是女生,你竟然在女生面前tuō_guāng光!”成功抱起帆帆,左亲右吻。
帆帆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好气地问道:“那谁可以在单阿姨面前tuō_guāng光,成叔叔吗?”
单惟一瞬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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