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爱的师兄屠了全村,屠了她的父亲……
是屠,不是杀。
周围一片死寂,花不在飞,雪不在落,只有仙子眉间的雪花融化成水珠,从她眼前滑落,只有那一声声苍白而又幽怨的叹息声。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拽回失魂的自己,强行忍住心中的憎恨和伤痛,清洌洌地询问:“你说他该不该死?”
风绕着雪花打转,你说,他该不该死在到处是洞穴的冰宫中四处回荡,传遍每一个角落。
沉默过后,哈大士的嘲笑再次响起,不屑地道:“这不可能,敦煌绝不会做这种事。”
“我也不敢相信,但那是我亲眼所见。”宁淅雨咬着银牙,樱花静静地落在肩头。
“就算是,哪个枭雄手上没有鲜血?他是为了大义,为了神器一族的复兴才做的这些事,你就不能理解一下?
神器一族的其他人可以死,你的亲人,朋友,父亲就不能死?
还是你不许他们死?”
哈大士轻蔑冷笑:“你是这样的妇人之仁,难怪神器一族如此没落。”
宁淅雨再次沉默,清亮的双眸充满了坚毅:“一个种族如果没有了人性,再强大又如何?
我允许我的亲友牺牲,但他们不应该以这种姿态牺牲。”
“无聊的女人,愚蠢的女人,如果够强大,人性又算的了什么?”
“那你又为何执着为敦煌复仇?这是人性还是狗性?”宁淅雨冷漠反问。
这一次轮到哈大士沉默不语,片刻后空中才想起气急败坏地叫骂声:“好狗不跟女吵,圣人说这世界只有女子和小人难养,看来是真的。
如果你无法理解我,那就不要理解,老子觉得被你这种人理解很恶心。
你就把我当一只丧心病狂的狗罢了,看不惯就来杀我,看看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狂热的信徒复仇的故事。”宁淅雨自嘲一笑,不知觉地摇了摇头:“你为敦煌已经做的够多了,数十年来,你一直侮辱神器一族的前辈,多次玷污我的骄傲,甚至暗算我,封印我。
难道心中的怨恨没有稍稍平息?
我可以忍受这些,但不会一直忍受,敦煌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他也不可能活过来。”
宁淅雨恢复自己的淡定和温柔,声音中的怜爱和劝诫如同三月的春风:“放弃吧,我放弃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放弃对我的恨。
这是最后的奉劝了。”
“最后的奉劝?”哈大士磨着牙齿,怒意横生:“老子真的很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怜悯和恩赐啊,宁淅雨,你不是什么救世主,我说过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会死的,既然我看到了那些生灵的痛苦,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会离开了。”宁淅雨语气截然,周围的樱花组成一柄粉色的花剑。
“离开,你想的到美?”哈大士噗之以鼻地发出同情的声音,神秘而又邪恶地开口:“我好不容易把你抓进来,怎么可能让你走?
你走了,敦煌复生的大计怎么办?
我这五十年来精心谋划的一切怎么办?”
哈大士是一条狗,但它的笑声却像吸血的蝙蝠,却像雪山的孤狼,让人感觉头皮一紧,血液乱流。
整个冰宫随着哈大士情绪的高涨变得暴躁而兴奋,森白的冰晶从四周的墙壁上脱落,刺向宁淅雨的眼睛。
“敦煌复生。”宁淅雨轻轻呢喃重复,她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平静,平静到甚至有点冷漠,冷漠变成一柄凌厉的剑。
目光所及之处,冰晶纷纷碎裂,地面凹凸塌陷,前方的那座小冰山四分五裂,整片空间充斥着白茫茫的雾气。
宁淅雨手握樱花剑,用近乎冷漠到无情的话语坚定自己的道心:“他如果复生,那我就再杀他一次。”
樱花劲射而出,撞上空中的一朵雪花,六瓣雪花被切成两半,刹那间整座冰宫仿佛遭到强震一般,摇摇欲坠,发出即将散架的老旧机器声。
当樱花准备切开第二瓣雪花时,哈大士的警告适时想起:“宁淅雨,我承认你很强,强到能在身中影鬼的暗影雾花毒的情况下还能破开我的阵法,但这次你阻止不了我!
即使你联合火主,冰王,联合外面的那个敦煌冒牌货,你也毫无胜算。”
哈大士最后的声音如同过山车,凄厉地尖啸。
宁淅雨周围的冰晶纷纷炸裂,一小块碎屑划过仙子的樱花般的冰肌,在她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与此同时,樱花切割的那一瓣雪花,凝成锋利的冰刀,反而将樱花切成了两半。
宁淅雨神色如常,宛如一口无波的古井,第一次轻启朱唇,淡淡地道:“能不能成功,不是你说了算。”
一颗颗大树破开冰层,疯狂生长,宁淅雨踩在一根樱花枝条的顶端,如同踩在水波上,踏水而行的仙子,极速前进。
“等你看到全新的敦煌后,也许你会改变这种你能自信反杀的认知。”哈大士笑的十分夸张,极其残忍,带有蛊惑的魔性声音穿过空旷的大厅,落在宁淅雨的耳旁。
“我和敦煌会在聚命九结阵的上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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