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举凡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不管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必定要往神乎其神的地方去牵扯,好让主家多出银两,这位张道长一张嘴就把鬼神的事否了,莫非是真有神通?
张道长又问:“这二爷头底下枕的枕头,里面似是包有冰块,是谁的主意?”
肖氏虽然刚四十出头,在古人眼里却已经是老妇了,张道长又是方外之人,因而只有冯氏和吴怡领着屋里的丫头们避进了屏风后,肖氏是一直坐在一旁陪着,见张道长说非是鬼神之事,心就放下了,“是我家儿媳的主意。”
“这倒是个好法子,这发烧就怕烧坏脑子,我亲眼见过机灵的孩子竟烧成了傻子,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可惜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在这夏天用冰。”张道长说道,“二爷刚一落生,贫道就给沈二爷批过命,他命里的劫数在十八岁上,二十岁时有生死大劫,过了这两道关口,也就一生无忧了,如今看他的命格却似有转机,可否请二奶奶出来,让贫道见一见。”
“快请二奶奶出来。”肖氏说道,“张道长年高德勋,又是方外之人,让二奶奶不必介怀。”
吴怡本身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当下大大方方的出来了,福了一福,“沈吴氏见过张道长。”吴怡这才看清楚张道长的眉目,老爷子六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却像婴儿般的白里透红,一丝皱纹都不见,头发也只是白了一半,花白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穿着一身道袍,确实是仙风道骨,颇有几分的仙气,看起来更是莫名的眼熟。
张道长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吴怡半天,“二奶奶不记得贫道了?”
吴怡摇了摇头。
“你小的时候我给你批过命。”张道长点了点头,手指略一掐算,“难怪你不记得,当时你才不过五岁。”
吴怡又福了福,“难怪我见道长就觉得莫名的眼熟。”她心里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五岁时张道长见到的应该是原本的吴怡。
“你这丫头长大了倒是沉稳了,小的时候十足的淘气。”张道长说道,“x年生xx月xx日xx时xx刻……”他又闭目算了算,忽地睁开了眼,“难怪会是如此,你七岁时有一生死劫数,过了这一劫这一生无论遇上什么,都是有惊无险的命,是个有福之人啊。”
有福之人自然不是守寡的命,肖氏听得明白,立刻就知道沉思齐这生死劫数怕是也破解了,马上就笑了,“那就多谢道长吉言了。”
张道长从袖中拿出一个青瓷的药瓶和一个蜜腊封得严严的药丸,“这是贫道的独门秘方,药瓶里红色的丸子一共五粒,又温水送服,待烧退了,再将这一丸药用黄酒化开了,让病人服用,也就无事了。”
“多谢道长。”吴怡亲手接了药丸,“这府里有一个丫头,也是受了惊吓,可否请道长……”
“嗯。”张道长又拿出了一个青瓷瓶和蜜腊丸,“好人必有好报,二奶奶果然是个善心人。”
吴怡亲手将青瓷瓶里的红药丸喂给了沉思齐,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听见沉思齐喊热,吴怡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却是一手的湿热,发烧最怕不出汗,出汗就代表这烧要退了,“快把被盖严。”
肖氏一听说沉思齐出汗了,也是满脸的喜色,“真是多谢道长了。”
见张道长如此的灵验,原本在屏风后的冯氏立刻呆不住了,也走了出来,“沈门冯氏,见过张道长,我也有一事要问张道长……”
张道长见她出来了,立刻笑了,“有福之人不用忙,大奶奶且放宽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冯氏脸上始终凝结不散的郁色听这几句话,竟然散了大半,“多谢道长指点。”
张道长对肖氏施了一礼,“贫道是方外之人,不该在红尘中久留,因为与贵府颇有些渊源,这才前来,如今却是要走了。”
“送张道长。”肖氏深深地福了一福。
沈家送张道长回去的管家回来说清虚观的太极殿有些破损,通往观里的路也有一些不平,沈家立刻出人出银子,重修了道观,重铺了道路,沈家的女眷又各自出了香火钱,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却说这沈家,沉思齐病好之后,肖氏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一个人眼花,不能两个人都眼花。
她又问了沉思齐和翠莲,沉思齐说没看清,只是白白的影子,翠莲可是看得真真的,是一个浑身着白的女子模样,她刚要细看,那人就消失在假山后了。
周成家的亲自钻进了假山后,仔细的查找,终于在石头缝里捡到一个白色的面纱。
“这世道,人倒比鬼可怕!你给我暗暗的查访,若是找到了那贱婢,立刻悄悄的回了我。”肖氏说道。
“那吟风的家人……”
“经过这事倒是提醒了我,给她嫂子几百两银子,发还了她的身契,叫她带着孩子远远的走吧,再在女儿庵里替吟风立个牌位,免得她无处容身。”
“是。”
115、鸡犬
沉思齐的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吴怡私底下怀疑他这病有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又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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