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甄绮也是前废后,毁尸灭迹的方法那么多,为什么要偏偏选丢在乱葬岗上那一种?
“谁告诉你她是被杀?”柳宁微微眯起眼,一直藏得很好的fēng_liú清贵皮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天下人都知道甄皇后是病死的,”华妩缓缓勾起唇角,“可是我呀,却偏偏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还是被人拿浸湿的牛皮纸蒙住口鼻,一层一层慢慢盖上去,活活窒息而死……”
华妩手边摆着一个小香炉,方才世家小姐们在练琴技,于是便点了香,眼下那香还没燃尽,徐徐地散着清香……
“阿绮……”柳宁低声喊了句,痛苦地按住了太阳穴。
很愧疚?那为什么当年我找你求助的时候,你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华妩不动声色看着他,由叶琴精心勾勒而成的长指甲看似不经意地挑了挑炉盖,似是好奇香燃尽了没有。
别怪我玩手段,有些事情不知道,哪怕我死也不甘心。
“来人,柳帝师似乎不大舒服,扶他进去休息。”华妩站起身来吩咐道。
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公诸于人前。
花梨并未走远,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眼见华妩开了口,伸手招了招,几个下人顿时进来扶起了柳宁。
“赶紧去请大夫来,再给柳大人家里去个消息,看这样子恐怕不适合移动。”花梨恰到好处地开了口。
眼下戏梦毕竟还是她做主,即便花沉在,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得做。
“小姐……”花梨停在门口,征询性地开了口。
华妩故作焦急地来回转了转,忽然一跺脚,“柳帝师怎么说也是为了看我才这样的,我不照顾谁照顾?”
“可是小姐……”花梨顺着华妩的示意,迟疑了片刻。
“去把花沉给我叫过来!”华妩一甩手,扭头就进了房间。
花梨笼起袖子,面上微微漾起两个梨涡,“还不去?华小姐要请老班主。”
转眼间,一个人都不剩。
柳宁被扶进了房间坐下,略有些吃力地撑起头,眼中神色已经有些迷乱。
“真是很痛苦……”华妩的声调忽然为之一变,俨然就是早已化作一抷黄土的甄绮!
“阿绮?”柳宁乍然听见甄绮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声音都有几分微颤。抬眼看去,却总是模模糊糊,仿佛隔了一层看不真切。
“你终于还是愿意入我的梦了……”他看着对面影影绰绰的人形,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近似于贪婪的死死盯住。
“为什么要背叛我?”眼见柳宁失魂落魄的样子,华妩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问题。
“背叛?我没有背叛……”柳宁摇了摇头,面前的人形越来越模糊,他几乎是有些急迫地伸出了手,企图紧紧抓住那个幻影,“你不要走!”
“我不走。”华妩安抚道,却技巧性地避开了柳宁的手。
真真假假,聪明如柳宁只要碰到了真人,就会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骗局。
“如果没有背叛我,为什么我从牢里给你递消息的时候你竟然那么说?”华妩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甄家罪无可恕。
哪怕是世家跋扈,但大夏世家那么多,却为什么偏偏倒霉的是她甄家?
“你给我递过消息?”柳宁诧异地反问,“我说了什么?”
柳宁向来记性极佳,若非华妩确信这香有效,还当真以为他又在装傻。那狱卒言之凿凿,总不可能是信口开河。
“为什么说甄家该死?”华妩咄咄逼人。
“甄家祸国,”柳宁有些恍惚,“但阿绮……不应该死的。”
这话落在华妩耳里,就已经坐实了当日的确是他亲自所为。原本为他找的借口破灭,她也就顿时失了再跟他说下去的兴趣。
“你们害死了我一家,还指望我能跟你说什么?”
“阿绮,阿绮……”见华妩转身,柳宁顿时有些慌乱地喊了起来,但却因为药效四肢发软,连声音都有些泣血,“我没想到你会死。”
这话说的……华妩心中不由疑窦丛生。
“不是夏泽要杀我?不然谁还敢在牢里对我下手!”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你死。”柳宁苦涩地笑了笑,“罢了,你能再来见我一面,我也就知足了……”
“柳……”华妩还没说话,就见柳宁已经头一歪,彻底晕厥了过去。
“药下多了……”华妩暗暗咬牙。没想到柳宁竟然身体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看他面色,明显是忧思过多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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