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翔像一个天然克星,总是和我背道而驰,看见我说“随便”,他想了想:“你说随便的,我就随便了。”
说完,电瓶车飞快冲出了慢车道。秋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电瓶车在慢车道里来回穿梭,车速很快,激起我一阵阵惊叫。
半个钟头后,电瓶车在玄武湖公园门口停了下来。我下了车,看着高跟鞋发憷,心想完了,今天有得受罪了,一会儿还得赤脚走路。
玄武湖公园现在是开放性公园,游人如织,我一边走一边看风景。刘凌翔不时拿出相机,给我拍照。他是一个喜欢在不同地方留下不同影像的人,不照相会要了他的命。
迎着太阳,我做着不同的姿势,竭力保持笑脸。为了减轻脚底的压力,我尽量少走路。辛亏上午在左脚的水泡处贴了一张创可贴,不然这会儿准得赤脚了。
整个上午,我们从玄武湖后门解放门,一直走到前门。前门是外环湖路,有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倚靠城墙,绕湖而建。
外环湖路上,有各种类型高低档私家车来回穿梭,车主或停泊,或挂挡慢开,一路上欣赏着湖边的风景。刘凌翔和我吃了简单中餐后,坐在草地上休息。
刘凌翔侧身背对太阳,手捧照相机,一张张数着照片,照片拍了有一百多张,多数是我的。我走得实在太累了,脱下高跟鞋,扔在一边,抱着自己的破脚丫喘粗气。
照片看完后,刘凌翔口渴难耐,对我丢下一句话:“我去前面的小店买两瓶水来。”
我“嗯”了一声,坐着没有动。前面不远处是一颗歪脖子桃花树,和20年前的形态差不多,远远地看去,枝叶更加茂盛了一些。
那是一片伤感之地,20年前中学毕业后,我经常一个人抱着对教授的暗自思恋之心,坐在湖边,孤独地面对着湖水,流着那些无人能懂的眼泪。
那些日子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心里傻傻地装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每天抱着自己的心思苦熬着青春的日子,明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幻象,都是水中花雾中月,却还是死心塌地的幻念着。
虽苦犹甜的初恋是一道青春留下的伤痕,不忍追忆。一只蓝色蝴蝶从眼前飞过,翅膀上的鳞片结构巧妙地控制着光线的折射,色彩缤纷闪亮,格外美丽。
蝴蝶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昆虫,不仅因为它是梁山伯祝英台千古传奇爱情故事的美丽化身,而是它的体彩太漂亮了。
我被漂亮蝴蝶吸引着,赤着脚,提着红色高跟鞋,一直跟到了一丛低矮的花丛边。蓝色蝴蝶安静地停息在一枝花上,我弓着身子,小心地伸出手,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停车声,接着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雅兴不小啊!”
蝴蝶为花碎,花却随风飞!蓝色蝴蝶给突如其来的汽车声吓飞了,我不满地回转头,心里抱怨着,蝴蝶飞了。回头间,猛地看见一个灿烂的笑脸,从正午的阳光里,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看着我,我惊讶地:“林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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