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笑得温婉。「我也请明师傅替你造了一只福环。你可要每天戴,每天诚心诚意祈祷,让你兄长兄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刻镂铭文的福环,可以每日存取佩戴者的福思吉念,到了大婚之日时,献给新嫁娘,作为祝福。福环通常是母亲、姊妹或姑嫂所戴。
肃奴的身子抖颤了一阵。
主母拿起福环,温柔地牵起肃奴的手,要亲自为她套上。
这是她第一次碰她,肃奴吓得脸色都白了,一个念头就是要躲。
可主母亲切的表象下,却是迫人的强势。她的手一使劲,便枯瘦得像鹰爪,硬是拉住她,将福环套进她的腕上。她的力道不轻,动作又急,窄口的福环擦红了肃奴的皮,才套进去。
肃奴手上的破皮,让肃离眼红。
主母捧着肃奴的手,喜爱地看着,说:「挺不错的,是吧?」她抬眼,看着肃奴的眼神满是尖利的烁光。
肃奴根本不敢对上。
「满意吗?」她问肃奴。
肃奴回答不出来,仍是抖着。
主母佯装惊讶。「怎麽回事?你不满意明师傅的手艺?」
明师傅着急地上前,心切地关问:「肃小姐有何不满,都请跟小的说,小的重新为您画过一遍草图!是不喜欢上头的花草吗?」
肃奴被逼得摇头。「不、不是的……」
够了!
肃离再也看不下去。这老女人要怎麽恨他、怎麽摆弄他,都可以,但他不能任她撕扯肃奴洁净无尘的心思!她是故意的,故意逼肃奴难堪的,因为这老狐狸也知道了他对肃奴的情意。她要她戴上福环,将她压在身为他妹妹的深窟里,不得翻身,永远是这个肃家的野种,高攀不起他。
「你这什麽意思?」肃离把肃奴抓回身後,瞪着主母。「我不是三岁小儿,你问过我没有?」
明师傅一愣,愕然地看着变了脸色的主母。主母缓了缓,对他笑道:「明师傅别在意,我这儿子一害臊,说话便有些冲。」她看着肃离,眼神冷寒,说:「快试戒吧!若有问题,明师傅还得调呢。」
明师傅捧着巾子,将慾戒递给肃离,肃离不看一眼,手也没动,他哼一声。「我不会戴。」
「肃离。」主母绷着声警告。
「肃奴!」肃离也喊:「把福环脱下,还给她。」
主母瞪向肃奴。「你敢?」
肃离横挡着肃奴,不让主母的眼神伤她一丝一毫。他摆着跟她一样狰狞的面孔。「对,正如你所想,主母。」
主母隐忍着怒气,戴着寡套的指像猛兽要扯烂猎物的爪,耸动着。
「我爱肃奴。」他说:「我今生成亲,只能和她。」
明师傅这外人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主母一看明师傅尴尬的面色,再顾不得伪装的仪态,脸皱得连妆粉都脱了。这种家丑给外人知道,可耻至极。
肃离看了一阵快意,但他明白,他当着这场合说出来,绝不是利用肃奴让主母难堪。他希望肃奴体会到他决定爱她的意志多麽坚定,多麽强大,强大到即使毁了肃家,他也在所不惜。
他回头,牵她的手,将福环取下,并揉了揉她被环口擦破皮的伤口,想把他的心疼揉进去。
主母看得眼发红。「戴回去!」
肃离不睬她,迳自将福环还给明师傅,说:「师傅,抱歉,我老母有些心病,老想着我成亲生子,才摆了这趟诡局,这造戒的费用,我会支付,绝不让你白做。」
明师傅真是为难,完全不知该听谁的才好。照这儿子这样说,这位肃家主母夫人反而是一个特爱妄想的痴疯老妇?
「孽子!」主母不再顾及旁人,拍桌大骂:「你信不信我可以毁了你!」
肃离咧着嘴笑。「好,你试试!」
两人的表情俱狰狞恐怖,扯着玉石俱焚的态势。
肃奴却在这时,从肃离的身後走出来。肃离一怔,想拉回她,她闪躲开来。
他满腔的怒气全化了,取代的是不安,是惶恐。
她要做什麽?她为什麽要向那只福环走去?
肃奴双手接过那只福环,重新套上。她套得不小心,又擦了一次她手背上的口子,这次擦出了血,肃离看了一阵刺痛。
肃奴吸口气,勇敢地面对主母。「主母请息怒。」
主母鄙睨她。
「大哥只是因这事太过突然,才会口不择言,希望主母不要同大哥计较。」她握着手环,又说:「女儿会将这只福环戴至兄嫂的大婚之期,每日晨昏俱思吉祥福念,来为大哥与嫂子添贺增福。」
「奴……」肃离的表情,像有人忽然捅他一刀似的,剐他的心肉。
「哼,你这样想,很好。」肃离脸上的痛称了主母的意。「好好戴着,难得你也有这般上道的手饰。」
肃奴很习惯忍受这羞辱。「谢谢主母。」她福了身,说:「我先下去了。」
她经过肃离身旁,他抓她的臂膀,拉向他。「肃奴!」
「大哥。」她扳他的手,要他放开,眼睛迟迟不敢看他。「你快戴上慾戒,不要惹主母伤心。」
她宁愿不要主母伤心,也要他心痛而死吗?他痛得说不出话。
「放开她吧。」主母得意地勾着嘴角。「真是难看呵。」
肃离松开手,肃奴趁隙,赶紧出门。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被黑暗吃掉的影子。
主母招了管事进来,交代道:「取顺昌钱庄的票子。」
她再含笑看着明师傅,说:「今日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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