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下水。」肃离笑她。「在男人面前脱鞋袜,都不羞的。」
「哥哥嘛。」她不经意地说:「羞什麽?」
肃离听了这话,竟不怎麽中意,脸色微沉。肃奴也不知道,只是认真地用荷叶绑了一艘盆船的模样。
肃离不愿打破这美好的独处,隐下失落,点了火摺子,燃着蜡烛,与金枣糕、铜钱一块放进荷花灯里。
两人拿着灯,蹲在岸边,准备放船,肃奴问:「大哥通常祭谁?」
「祭我亡母。」肃离说。
「你不祭老爷吗?」她直白地问。
他不回话,怕自己口中的漠然会吓坏她。在他看来,父亲同样是把他和母亲拉下深渊的凶手,不值得尊敬,不值得缅怀。
见他不说,肃奴也不多问,只说:「我每年都要祭我爹娘兄弟,告诉他们我活得顶好。今年该多祭一个老爷。」
肃离不解的望她。「你感谢他吗?」感谢他把她拉进这蠍窟?
「感谢。」肃奴率真的说:「若他没带我进来,我就遇不到大哥了。」
肃离的眼瞳被蜡烛的光镀上了一层炙亮,炯炯地包着她天真的脸。
「怎麽了?」肃奴一愣,这眼神让她一热。
「我也感谢天,让我遇到你,奴。」他低哑的说。
她羞懦的嗯了一声。同样意义的话,不知为何,肃离说起来便是浓情深凿。
那感情突然压迫而来,让她微微喜悦,却也微微紧张。
「放灯吧。」他说。
两人同时放灯,并轻打水波,让两盏微灯悠悠地晃向漆黑的池面。
那双灯,始终比肩在一块,无忧无虑,自然而然。肃奴好羡慕。
她也希望像那盏灯一样,毫无疑虑地靠着另一盏前行。
但人不是无感的物。
她隐约感觉到,今夜的大哥不同了,他看她的方式,让她心头热麻,即使只是站在一旁,她也稍感一阵炙烈迫人的热度,像被激动的拥抱抚摸似的。
感受到那份感情的她,想靠过去,却又害怕会错意,更怕的是这份感情不容於他们的关系。她的视线,逐渐从那双相依相靠的灯,转至那片黑幽的池面。
她犹豫的心,就像那池,一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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