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滑落。
一双微凉的手把他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披着外套的沈砚北搂着他,对上赵御幽深的眼,不卑不亢地道:“天色不早了,皇上明日还要上早朝,请早些歇息。草民先行告退。”说完拥着顾长封回了房。
“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没事的。”沈砚北心疼地亲亲他泛红的眼角,柔声安慰。此来雍京,他已料想到顾长封或许会触景生情,可一路上顾长封只字不提镇国公府之事,他还以为他看开了,原是藏在心里。
“砚北……”顾长封呜咽了声,有滚烫的泪落在沈砚北颈边。
“是我的错,如若不是我太无能,父亲也不会想着用军功给我把世子之位挣下来……”
沈砚北轻拍他的背:“你父亲一心保家卫国,有铲除蛮夷的机会他断不会放过,并不是因为你。出了意外只能说是天意,和你无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沈砚北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叹了口气,“你若是觉得心里过不了这道坎,那就去把你父亲未做完的事做完吧。”
“砚北……”顾长封眼睛微微睁大,心情激荡。
“还有你父亲想让你继承镇国公府世子之位,我们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青容而温柔,顾长封沉重的心像被温水包围,一下子轻松不少。
“好。”
70.会试
翌日, 天气阴沉,寒风依旧凛冽。顾长封和沈砚北提了酒肉纸烛元宝等香火祭品去拜祭镇国公。
“父亲, 孩儿来看您了。孩儿不孝,未能送你最后一程……”顾长封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墓碑前,重重把头磕下定定埋在地上。
沈砚北凝望着墓碑上铭刻的红字,在顾长封身旁跪下。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沈砚北前来拜见。因长封意外失忆不记得自己的身世,故而回来迟了, 请您不要怪罪于他。”沈砚北说得真诚, “此前小婿贫困潦倒, 蒙长封不弃, 愿委身与我, 细心照顾我。”
“长封贵为国公府大公子, 小婿身份低微, 多有不配。可我爱重于他,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拜见您。”
“我无权无势, 唯有一颗真心相付。”
“我沈砚北对天起誓,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 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 我都始终只愿与他, 相敬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 一生一世, 不离不弃!”
“愿您老在天之灵见证!”
顾长封瞳仁一颤,猛地转头看沈砚北,满眼的难以置信。
青年的一字一句皆砸在他心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难以言喻的惊喜中。
沈砚北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而后对他微微笑:“好了,见过国公大人了,那我的另外一位岳父呢?”
顾长封嘴唇动了动,直直看着沈砚北,心绪起伏不定,好半晌才开口问:“你刚才说的,是此生唯我一人的意思吗?”
沈砚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成亲的时候再和你说的,可是……”
“我从未想过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共度余生。”
在他看来,说得再多都不如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可在岳父坟前,他怎么也得说些漂亮的话好让老人家安心,于是把婚礼的宣誓词搬出来。
这么正经的话,他平时绝对说不出口!
“砚北……”顾长封心情激荡,漆黑的眼眸内华光闪耀,“我亦如此。”
“此生唯君,生死相随。”
沈砚北一愣,顾长封这话直白地就是在说:我爱你,死了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他媳妇这般内敛的一个男人居然在对他说情话……
沈砚北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忙握着他的手道:“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什么死不死的!快带我去见见岳父!”
“嗯。”顾长封回握住他的手,心里如糖似蜜。
顾长封的生父被葬在另一处,沈砚北心里疑惑:“为何你爹爹不与国公葬一……”话说到一半,他便打住了。
古人讲究夫妻合葬,夫妻死后会葬在同一个墓穴。顾长封的生父没有和镇国公葬在一块那肯定是现在的国公夫人搞的鬼!
顾长封紧绷着一张脸,一向平静的黑眸里怒火熊熊燃烧。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择吉日将我爹爹起棺和我父亲葬在一起!”
沈砚北拍拍他肩膀,无声地支持。
拜祭完镇国公夫夫,两人便回了皇城内。苏青泽有皇帝陪伴并未与他们同行,两人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越来越接近会试举办的日子,无数举子汇聚在皇城。客栈茶馆无处不能见到那些青衣儒衫的举子们三五成群地在讨论文章,或是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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