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接了篮子去洗红枣,一篮子红枣他认真的洗了三遍,又用开水焯了一遍拿回来交给许西忱,许西忱回头看了一眼,又问:“怎么大爷还没回来?你去看看,莫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腿还没好利索呢,外边天寒地冻的再摔出个好歹来。
小徒弟答应了一声匆匆的跑了出去,片刻后又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一边大声叫嚷着:“师傅!师傅!不好了!不好了啊!”
许西忱闻言立刻暴喝回去:“叫什么叫?!大过年的少他娘的胡说!呸呸!”
“师傅,大爷……大爷根本……根本就没在茅厕!”小徒弟气喘吁吁地说道。
“没在?那他能去哪儿?好好找找……哎呦!这回可真是不好了!”许西忱说着,抬手照着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吩咐周围的学徒活计们:“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儿停下!赶紧的给我去找大爷!要快!”
嘉和楼整个后厨立刻乱了。
颜老爷子的三徒弟宋义安一把拉住许西忱,皱眉道:“前面还有二十桌客人等着呢,你把人都弄出去找大爷,这边生意怎么办?”
许西忱跺了跺脚,叹道:“你先撑着点儿,大爷这会儿若是再怎么样,咱们这年也别过了!”
“那你带几个人快去。找不到就赶紧的报衙门!”宋义安对颜东昂厌恶至极,恨不得这厮直接死在外边。
“成了,你忙你的。”许西忱点了四个小学徒换了衣裳跑了出去。
腊月,云都城虽然冷的要命,但大街上依然热闹。
各类商贩们在街上摆摊子吆喝,还有一些货郎挑着担子挎着篮子沿街叫卖,许西忱带人穿过喧哗的大街,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但凡看见走路不利索的都要跑上去看看人家的脸。可是一直找了几条街都没找到颜东昂。
“师傅!”一个小徒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弯着腰站在许西忱跟前,无力的说道:“我觉得咱们这么找可不是个办法。大爷肯定又去赌场了!我家堂叔就好赌,我爹说了,这好赌的人打死都改不掉这毛病。咱们应该去赌场找。”
许西忱恍然大悟,忙道:“说的不错!赶紧的,咱们分头去找,云都城的赌场要一个也不漏,一定要找到大爷,不管怎么样先把他带回来再说。”
且说颜东昂从嘉和楼里跑出来之后,先去了一家当铺把他心爱的前朝制壶大家出品的自斟壶当了二十两银子,然后揣着银子便奔了赌坊。
一进赌坊,颜东昂便遇到了老赌友夏荆州,当然,遇上老赌友是必然的,因为人家就在这儿等着他呢。于是便是赌友见面分外眼红,俩人二话没说便上了赌桌。
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颜东昂这种货色便只有钻圈套的份儿,一开始,以小博大,颜东昂二十两银子迎了夏荆州三百多两。只是当他激情昂扬越战越勇之时,夏荆州却不陪他玩了。
“再来!”颜东昂想要把这阵子窝在肚子里的气都撒出来,拉着夏荆州不放手。
夏荆州剔了剔牙,冷笑道:“几百两几百两的玩儿没意思,爷玩的都困了。”
“你说!怎么玩儿?!”颜东昂底气十足的拍桌子,“爷奉陪到底!”
“我说?我说还是算了吧,你玩儿不起。”夏荆州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走。
“等等!”颜东昂的那股子邪劲儿被成功的激发了,他拐着瘸腿上前一步拦住夏荆州的去路:“今儿上刀山下火海!老子跟你玩儿定了!你说怎么玩儿?!”
“怎么玩儿?”夏荆州冷笑,“老子以全部的身家跟你赌,你干嘛?”
“来!有什么不敢!”颜东昂拍着胸脯,“当爷怕了你吗?”
“你倒是不怕,可你有什么呀?”夏荆州傲然的挺直了腰板儿,冷笑道:“老子的全部身家是一家珠宝店,一个绸缎铺子外加京郊一处六百亩地的庄子,你有什么?你个没用的怂包蛋!”
颜东昂一下子被闷了个大窝脖儿——是他,他有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在老爷子眼里他这个亲儿子还不如几个徒弟吃香,里外里的钱财都不许他碰,除了给他吃喝穿用之外什么都不是他的,他跑出来玩还要把自己心爱的自斟壶押到当铺里……
“老夏,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打破了这边的僵持。
“哟,邵爷!”夏荆州立刻收起那副嚣张的嘴脸,朝着来人躬身哈腰,“什么风儿把你老吹来了。”
陶富贵,邵家大管家的儿子,在这帝都城三教九流之中算是数的着的一个大混子。
“老夏,几天不见,你他娘的有些不知道头重脚轻啊!刚又吹什么牛皮呢?人家颜大爷哪儿不如你?人家的嘉和楼一天的流水买你全部的身家!信不信?”陶富贵吊儿郎当的斜了颜东昂一眼,又骂夏荆州:“也就你他娘的狗眼看人低,老子每回见到颜大爷都得敬着。”说完,他还有模有样的朝着颜东昂拱了拱手。
“信!小的信!哈哈……”夏荆州立刻变成了摇尾巴的哈巴狗。
“颜大爷不就是在暂时手短么?这有什么?老子这里有银子。”陶富贵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大额的银票拍在桌上,朝着颜东昂点了点下巴,“颜大爷,喏,先借给你用,今儿不把老夏这货的毛都撸光了,这事儿不算完!”
“瞧您说的!”夏荆州立刻哈哈笑起来,“难得邵爷高兴,今儿小的就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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