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糊弄,也不是联想不到点儿别的什么,只是在殷湛面前,他不敢。就是这么几句话,也已经尽量的委婉,提心吊胆了。
“王爷——”京兆府尹和自己的小舅子配合还是默契的,但见对方一直耷拉着个脑袋,自然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去看了看殷湛,商量道:“这会儿时间仓促,虽然没有明显的线索,但是武器和衣裳的来路,应该还可以查查。王爷——王爷可否宽限两天?下官一定严查,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殷湛面冷如冰,一语不发。
京兆府尹身上衣裳全部都被冷汗湿透了,等了好半天,终也是不得不妥协,转而对师爷道:“有人胆敢在这个地方袭击宣王殿下,实在可恶,叫个人,去给宫里报个信,本官今日赴宴,带着的人手有限,看宫里能不能先就近派些人手过来帮一把!”
这便是要去给殷绍通风报信的意思了。
师爷还是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殷湛一眼,见殷湛似是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叫了个人去办。
这边的场面持续僵持,殷湛才转向宋楚兮道:“再过会儿就天亮了,外面冷,你要不先进去陪着暖暖吧!”
“我还好!”宋楚兮笑笑。
殷湛于是也不勉强。
他不走,那就谁也不能走,就算曲大人那些人已经不介意徒步回府了——
也不行!
大家都鹌鹑似的缩着脑袋,心里默默的画圈。
才刚刚在宫里,太子殿下怀疑宣王妃和皇上驾崩一事有关,两者冲突不小,转眼到了这里,才离着皇宫几步路啊?就有人公然跳出来行刺宣王?这特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能发这个疯!
到底是宫里太子乘胜追击,还是宣王为了挽回局面而自导自演?
看着不像自导自演啊,马车上还坐着小郡主呢,现在那车厢都跟只刺猬似的,谁都知道宣王把他那女儿当成宝贝金疙瘩,应该不至于做这事儿的!
那么——
难道真的是宫里容不下?
这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心里暗处自编自演的戏本子就来来回回换了无数的唱腔。
*
皇宫。
殷绍说是让殷淮去安排送众人出宫,但以殷淮那样的身份,自然用不着亲力亲为,是以交代了一声,叫自己的心腹看着安排,他便先回了后宫。
皇帝那里,既然一时也差不多明确的线索来追究他的真实死因,那就只叫太医来验证了一下,确定就是挂在房梁上勒死的,也没有中毒或者打斗过的迹象,便就安排着去准备后事了。
宗族里的那些人,没什么事的就都也打发了。
殷淮过来和殷绍交代了一声前面宫门口的事,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外面高金立就满脸惊惧之色的过来敲门,“太子殿下,奴才有事求见!”
他的声音,居然都在发抖。
就是皇帝驾崩,他也没表现出这样深的恐惧来。
殷绍不由的眉峰一敛,“进来!”
高金立推门进来,使劲垂着头,招招手,却有个穿着侍卫服,极眼生的高个子一起跟了进来。
殷绍也不说话,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高金立先跪了下去,然后道:“殿下!陛下驾崩,太过突然,有些事还没来得及跟殿下交代,不过太子殿下是储君,又即将继任为新君,那陛下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当是归顺,尊殿下为新主。”
作为一个皇帝,成武帝的身边不可能没有一股秘密的力量扶持。
这个殷绍知道,而且就算高金立不说,他也迟早要整顿一遍的,只是暂时还没抽出时间和精力。
他看了眼跟着高金立进来的人,立刻就有些明白。
而殷淮也不傻,当即反应过来,见高金立要说的是这事儿,就主动道:“既然太子哥有事要忙,那臣弟——”
高金立不是个糊涂的人,如果只是为了交接成武帝手中的秘密力量,他不会明知道殷淮在场就这么求见的。
殷绍心中略警觉,便就一抬手,制止了他道:“不必了!你我兄弟之间,没这么多忌讳!”
言罢,又转向高金立道:“到底什么事?”
“这——”高金立有些迟疑,却不敢浪费时间,直接一咬牙道:“殿下您知道,陛下为了以防万一,对宣王一直比较忌惮,并且安排了一批人,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在刚刚,监视他的人回来报信,说宣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下令集中他手下侍卫集中一切力量,突袭东城门,似是有强闯宫门而出的打算。事态紧急,暗卫们出面拦截,同时命人回来禀报殿下,请殿下定夺。宣王府的侍卫一向勇猛,如若宣王真有强闯之意,
强闯之意,恐怕——”
高金立说着,顿了一下,又把头垂得更低,“城门的守卫是降不住的。”
殷绍闻言,却是勃然变色,眼睛圆瞪着喝问道:“说什么?有人和他正面交手了?”
“是!”高金立也没多想,只给身边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是匆忙换了身侍卫服掩人耳目的,当即便道:“事出突然,而且宣王看上去势在必得,我们头儿唯恐他真得逃脱会后患无穷,所以带了兄弟们拦截,并且派遣属下回来送信。殿下要下令封锁城门吗?”
这人的态度十分恭敬,显然没有任何的隔阂,已经接受了他这个新主人了。
说起来也都是皇帝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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