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里审问出的口供,里面有鳄鱼帮的详细情况,你拿去好好看看。”在南京城内马府的书房里,马寒山坐在书桌后,把一个装满了纸的布袋子放到书桌上。这份口供不是原件,是马千里手写的复件。
雷劲恭敬地拿起布袋,郑重地捧在怀里。他没有立即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老爷还有别的吩咐。
“鳄鱼帮虽说最精锐的帮众已经被千里和他的手下们杀的杀、抓的抓,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呀,他们毕竟还有那么多的帮众。而且他们这次损失这么惨重,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否则他们还怎么在江南的湖泽江河里混下去。千日防贼是防不住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以攻代防。”说到这,马寒山身子前倾,看着雷劲一字一句地说道:“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但太湖寇们和南直隶盐商、各地驻守军将甚至权贵豪门们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凭我这个锦衣卫副千户是不可能去演一出《荡寇志》的。万般无奈也只有转攻为守了,你把马府帮闲们派出去,照着这些口供里提供的线索,把鳄鱼帮在南京城内外的窝点和眼线给我看死了。就算他们要再次出手,起码我们也得提前知道,被偷袭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雷劲说完一鞠躬,然后提着布袋就出了书房。
雷劲出去后,等候在外的马千里进入了书房。“爹,对不起。”这是马千里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哦?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马寒山问道。
“都是因为我,给我们家惹上了鳄鱼帮这样的太湖寇和雇佣他的大势力。”马千里低着头说道,他是真的很愧疚。
“为什么说是因为你呢?”马寒山问道。
“从口供里可以知道他们是被雇来杀我的,而昨晚我们马府并没有受到贼人攻击,就只有玉竹庄出事了。而且爹您一向与人为善,没什么人对您恨到要取您性命呀。”马千里答道。
“那你说说,又是什么人要取你性命呢?”马寒山问道。
“应该是去年那次,我帮了秦府的守信当铺解决了假画骗当的事情,得罪了要坑骗秦府的某个人或某个势力。他们既然连秦府这样的勋贵之家都敢算计,自然有实力有胆量去勾结湖寇来刺杀我这个锦衣卫副千户的儿子。至于其他人,不太可能。比如说历炳坤,他一个锦衣卫千户还不至于因为我打了他手下,就要我的命。”马千里答道。
“千里,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情不能老想着吃后悔药,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要想着怎么去解决。”马寒山一指旁边的一张椅子,等马千里坐下后,继续说道:“鳄鱼帮不足为惧,不过是个才落草二十几年的湖中匪帮而已,我们马家在江南拿刀吃饭已快两百年,对他们没什么好担心受怕的。至于那个幕后的人或势力,既然派刺客就证明他或他们不敢公然加害我们,多加小心、见招拆招吧。”
马寒山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身后书架子上的一个长方形的柜子,从里面拿住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马寒山把木匣子放到书桌上,打开木匣,一把绣春刀出现在马千里的视线中。
这把绣春刀连鞘全长约一米,刀鞘和刀柄都是花梨木,刀鞘上的刀箍和纹饰以及刀柄上的护手和柄尾全是红铜所制,刀柄的长度勉强可双手握。光看外表这就是把普通的绣春刀。一声清啸,刀出鞘。
刀身比成年人两指要宽,比成年人三指要窄,刀上的纹路既像肆意绽放的花朵,也像潇洒飘逸的云霞。现在是白天,书房里的光亮明亮而柔和,但此刀一出鞘却室内光华大作,如一柄皎月突现一般。
“好刀!”马千里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
“本就是好刀,宝刀‘断玉’岂能不好。”马寒山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回刀入鞘,室内的光亮顿时恢复柔和。
“‘断玉’刀,是老祖的‘断玉’刀吗?”马千里激动地问道,练刀的人怎么会不爱宝刀呢?
“是!正是老祖的‘断玉’刀。”马寒山双手捧刀,郑重地对马千里说:“千里,你善使双刀,这把‘断玉’刀加上你的‘削铁’刀,希望能让你如虎添翼。”
“爹,您为什么要现在给我这把宝刀?再说,您都不用我拿来用,不好吧。”马千里问道。
“没什么不好。”马寒山摇摇头说道:“你娘去世后,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有空就看佛、道典籍,以此来摆脱痛楚。谈佛说道的本事是见涨了,可武艺刀法却退得不能再退了。千里,这次我们马家遇到事了,我们不做缩头乌龟,他们敢再来我们就敢再战。可爹的武艺已经配不上这把宝刀了,你又是爹唯一的后代,你不拿谁拿。拿着!”马寒山说完就把刀往马千里面前一递。
马千里站起身来,郑重地向马寒山行了个鞠躬礼,然后郑重地接过了宝刀“断玉”。“爹,您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他们在湖里的岛和船上藏着呢,我们是锦衣卫又不是水师,还能去攻打不成?而且太湖寇的背后还说不清有什么大人物撑腰,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我已派你雷劲叔带人去按口供里的线索去监视鳄鱼帮在南京城内外的窝点了,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了。”马寒山说道,语气和神态都有些萧瑟,毕竟这一次连威风八面的锦衣卫的身份也多大作用了,这对一个锦衣卫世家来说是很打击自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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