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春节是热闹繁华的,这个大明最富庶之地江南的心脏之地,在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里,尽情地展示着它的人气和财富。从除夕到元宵节的十五天里,没有了宵禁,除了有丧事要带孝之家,每家每户都会最少挂上一个红灯笼,就更不用提富贵人家家里灯笼烛火的通明和辉煌了。春节期间,如果从夜空向下俯瞰的话,整个南京城就是座不夜城,是镶嵌在南直隶大地上的一颗最璀璨的明珠、最辉煌的宝石。
在整个春节期间,马千里都是放松的,吃喝玩乐睡,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只是马寒山有些担心他,自己这个儿子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玩乐都玩遍似的,好像第二天这辈子就再也没法玩乐逍遥似的。马寒山找过马千里谈话,马千里的回答是:“就像好好玩玩好好休息而已,最近太累了,想放松放松。”
儿子都这么说了,马寒山也就不再管了,毕竟少年人有少年心性,贪玩是很正常的,不惹事就行。其实马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万历皇帝没多久活了,他一死大明就进入了真正的乱世。乱世之中,社会秩序荡然无存,一切实力为尊。所以过完年后自己就要大展拳脚、扩充实力了,而且一忙起来可能真的这辈子都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玩乐了,因为要面对的是动荡是兵灾是死亡是要把华夏拖入深渊的冷酷无情的历史,不会有心思去玩了,也没有时间去玩了。
元宵节一过,就算正式进入第二年了,春节假期也就结束了,官也好吏也罢,都得开始做事了。已经成为锦衣卫校尉的马千里,穿上了飞鱼服,但没佩绣春刀,佩着他的雁翎刀“削铁”,轮流领着猛虎班的下人和尖刀班的家丁在街上巡街。这是马千里自己的意思,他想试试能不能自己独当一面。马寒山同意了,毕竟跟在自己这个新晋副千户身边,也就只能坐在锦衣卫官署里每天看似忙碌其实无所事事,还不如去街头历练,反正有猛虎班和尖刀班的保护,加上锦衣卫的身份,不会出什么事的。
锦衣卫巡街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和什么忙事的,真正要忙的是城外马千里租下的一个农庄。明朝后期的南京城外,所有好地段的好农田甚至好地皮,都是权贵们的,偏僻点的区域的农田的主人也都非富即贵。田地已经兼并到无可兼并的地步,而古人又重农田地产,非到穷困潦倒、被逼无奈,不然不会卖田卖地的。而南京城外都是权贵的田地,他们起码现在没穷困潦倒(毕竟大明还没亡国),更不会被逼无奈,因为他们就是统治阶层。
所以买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租。明末的江南,商业气息极浓,商业种类繁多,商品产业十分成熟。住宅可以出租,铺面可以出租,农田可以出租(租给佃户),农庄当然也是可以出租的。
农庄,指包括建筑物、农田在内的农场,是在农村的庄园。南京城内有牙行,相当于古代的中介。牙行一词始见于明代,汉代称驵﹑驵侩﹐唐﹑五代称牙﹑牙郎﹑牙侩﹐宋﹑元﹑明又有引领百姓﹑经纪﹑行老等称呼。其中有家牙行专门做店铺、住宅、田地买卖、出租的中介生意,马千里找到那个牙行,愿意出八百两银子租城外一个农庄一年。马千里要求那个农庄最起码要有一个像样点的宅子,大小无所谓,能住人就行,但必须是砖瓦房,什么木房、土砖房之类的就算了。农庄小不能小于50亩,大不能大过一百亩。离南京城别太远,最远不能超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庄子农田里的土肥不肥,灌溉是不是方便,都不重要。
八百两不少了,租个几十亩的庄子一年就可以赚八百两银子,绝对划算的买卖。要知道,在江南一百亩上好的水浇地,一年下来纯收益也难有这么一大笔钱。所以很快牙行就找到了个愿意出租的,那是在南京城外的一个很差的农庄,叫玉竹庄。没有溪水、河水在农庄附近或穿农庄而过,农庄里土质很一般,庄稼在这里长得不好,连竹子也没几根,真不知道为什么叫玉竹庄这个名字。农庄里一栋宅子虽然是砖瓦结构但也很旧了,庄子离南京城近一个时辰的路程。
这样的庄子要租的话,四、五百两银子一年就绝对够了。但马千里认为是值得的,自己的老爹已经是副千户了,那马家再招十几甚至二十几个家丁都是很正常的。可城里的宅子并不大,没足够场地用来训练几十个家丁。再说了,就算有足够场地,可在南京城内大规模训练家丁并不妥当,有练兵图谋不轨之嫌疑,连勋贵们练家丁亲兵都是在城外的庄子里或军营里的。
可问题是锦衣卫哪来的军营?而马家现在也没有庄子。那就只能去租了。玉竹庄离城不算远,而且四周多小丘陵、小山坡,庄子隐隐是被小丘陵、小山坡包围着的,一定程度上和四周的农庄、村镇隔离开,正适合练兵不被打扰也不打扰别人。
至于价钱嘛,以马千里头脑里的知识,钱根本不是问题,现在最宝贵的是时间。离明末天下大乱没多久了,离明朝的灭亡没多久了,自己必须和时间赛跑,想尽办法尽快练出一支强军来,而家丁就是未来那支强军的军官苗子。要尽快练出一支几十甚至上百的文武双全的优秀家丁队伍,现在最缺的就是场地。所以从种田的角度看,八百两租个庄子贵了,但从练兵的角度看,很划算。
农庄租到后,马千里立即派雷勇全权负责庄子里房屋的翻新、增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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