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还不是她惹得?要不是她,自己不会过来侧殿,自然也就不会扯到伤口,偏偏这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呢,他弯下腰,整个人压在她窄窄的肩头。
陈韫玉差点没被压趴下,脚步都踉跄起来,由不得喘了口气。
看娘娘扶得累,楚楚可怜,长春想上来帮一把,结果被祁徽扫了眼,这腿硬生生的停住了。
汗水从她额头流下,划过雪白的脸颊,祁徽放轻了些,要压得太重,真让她寸步难行,可就惩罚不了了,正想着,脚边被一个小小的东西蹭到,低头看去,是那狗儿不甘寂寞,钻在了两人中间。似乎觉得好玩,还张嘴拽陈韫玉的裙角,绕着她走路,汪汪得叫。想到陈韫玉每日逗弄它,祁徽心头就厌烦,原想斥责,一个念头闪过,收了口。
因说出来,陈韫玉定会养到侧殿去,毫无作用,指不定还对他生出怨怼,又弄出什么花样来,这样还不如叫长春逮个机会送出宫,毕竟皇宫这么大,狗儿跑不见了乃常事,他眼眸眯了眯,忍耐着没提。
将男人扶到床上坐下,陈韫玉疲惫不堪,心道这人明明看着很瘦,怎么就那么重呢,快要累死了。她吁了口气,侧头看伤口,却见那血迹快有巴掌般大了,连忙去拉他衣襟。
“作甚?”祁徽身子一僵。
陈韫玉也停了手。
两人一直同床而眠,但彼此之间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身体,故而被祁徽质问,她的脸腾地通红,支吾道:“妾身是想看看您的伤到底如何了……没,没想看别的。”
别的,她到底想着哪里呢?祁徽道:“自有太医查看。”瞄她一眼:“你胆子倒大,真的敢看伤口?”
陈韫玉奇怪:“很可怕吗?妾身没见过这种伤口呢,家中也无人受过伤。”
皮开肉绽的,能不可怕,祁徽倒有点想给她见识下,只手指抚在腰间,到底没解开中衣。
长青一路行到太医院,当值的张太医使人取了药便是往延福宫而去。
消息传到吴太后那里,她正同曹国公说话。
曹国公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竟有此事,实在太不像话了!京都的治安如此疏松,姐姐,我看得让蒋复重新整顿下了,上次我都差点被射杀,而今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回竟是换成皇上。”
可这京都,谁会想杀祁徽呢?
他一个昏君无权无势,能挡谁的路?吴太后斜睨他一眼,端起茶盅喝,淡淡道:“真跟你无关吗?”
“姐姐,您在说什么?”曹国公挑眉,“今儿我可是在外面听戏,您不信,使人去查。姐姐,我知道皇上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很疼这儿子,我岂会去杀他?这种话说出来真是伤人心。”
吴太后把茶盅往桌上一顿。
殿中立时安静无比,宫人们都缩了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曹国公眼眸眯了眯,暗想,他是早就想要祁徽的命,只奈何姐姐护得紧,今次蒋绍廷主动请缨,他是禁军统领,照理说该对祁徽十分熟悉,何时下手,何处下手,心里有数,故而便是让他出手一试。结果竟是失败了,自己还要白白担这怀疑,恨不得痛斥蒋绍廷一顿!
不过要说恼谁,更恼得还是吴太后,若干脆点儿,将祁徽弄死,江山可不是吴家的了?不管是姐姐,还是他,皇帝随便哪个当,都比现在逍遥的多。毕竟现在,祁徽还是皇帝,他就算自己不行,万一以后生下个聪明的儿子呢?姐姐还能做得了这个主吗?夜长梦多,就该下狠手。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敢说,去年吴太后生辰,他献了一副《裘后观牡丹》,那裘后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帝,当时就是暗示吴太后,他姐姐,可以自己称帝了,结果吴太后把他狠狠斥责了一顿不说,还把那幅图给扔了。
后来曹国公就不敢再当面怂恿。
只吴太后对他那点心思甚是了解。
“皇上自幼体弱,宫中太医都予他把过脉,你又不是不知。”吴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面上露出几分悲伤,“将死之人,谁都该心存仁念,更何况是我抚养大的孩子?”她站起来,缓缓往前走了几步,“他生得像他父亲,我见着他,就总想起先帝。”
那个男人对她千般宠爱,世间少有,回想起来,也是她这生命里最为灿烂的记忆。
女人想起往事,眸中情意深深。
倒是曹国公忍不住冷笑,暗道真的那么宠爱她,当年就不会有英国公与陆锦麟的事情了,定是先帝吩咐这两个人把吴太后斩杀的!只不过幸好他得了消息,才挽救了吴太后的命,可惜她偏偏不信,觉得是英国公自作主张。
女人有时候就是愚蠢,比起江山,感情算什么?祁衍再如何喜欢姐姐,再如何迷恋丹道,威胁到他们祁家江山的人,绝不容情,只不过命薄,说死就死,连遗诏都不曾留下。倒是死那日,宫里似乎出了一场风波,消失了许多人,姐姐也大病一场。
曹国公沉吟片刻,微微叹口气:“姐姐,既然皇上如此体弱,或许您该送他去江南静养,那里更是宜人,指不定能多活几年呢。”
吴太后听了不悦:“他喜欢京都,自小在此长大的,去什么江南?”斜睨一眼曹国公,“你有这些心思,不如替我想想如何解决这四处的动乱罢,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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