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画摸摸自己的鼻子,暗地里腹诽,却不敢宣之于口。眼角余光瞄到一道人影缓缓走来,便立即转移了话题:“宁公子出来了。”
宁逸之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恍恍惚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煜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先出去再说,鼠儿他们都还在外面等着,大家都很担心你。”
一直到回到先前休憩的凉亭,宁逸之都还没能恢复过来。良棋的手在他眼前挥动,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是被吓傻了吗?”
听书扯了扯嘴角:“应该是受打击了吧,你们见到阿桃了?”
姽画点头:“他的那些记忆,其实都是阿桃营造的幻境。真正的阿桃,是从人的灵魂中生出的灵。”
萧煜将一杯凉茶缓缓从宁逸之头顶浇下,宁逸之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一般。
“阿桃跟你说什么了?”萧煜也很好奇,宁逸之的倔强跟王八有的一拼,咬住了就不肯松口。他还以为,宁逸之会完全不管阿桃是人是鬼地把她给缠住,结果竟然就这么放弃了,有些出人意料。
宁逸之眼眶通红,伸手捂住脸:“阿桃说我娘唧唧的,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她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还说我会拖累她的修行,说我就是个累赘……最重要的是,她说,她说她喜欢的是女人!我彻底没机会了!”说着,便像是要哭了。
“少夫人,您走慢些。”
“你们走快些才是,像你这样走,怪不得会弄丢了相公。”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自前方传来,其中一道明显是宁逸之的书童鼠儿的。众人这才察觉到,鼠儿竟然不见了。看现在的情况,鼠儿是回府禀报宁逸之失踪的事情了。他的做法也没错,少主失踪,若是他没有及时禀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担待不起。
宁逸之闻声,抽出腰间的方帕擦了擦脸,做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一路小跑着靠近,她身后不远处,跟着气喘吁吁的鼠儿。
“相公……”
女人看清了凉亭中的情况,停下了脚步,背过身去整理了仪容,才缓步走近,维持着大家闺秀的姿态。因为方才跑得太急,女子脸颊泛红,气息还有些不平稳。走进凉亭,女人目光闪烁地看着宁逸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地沉默着。
鼠儿累得几乎虚脱,抱着凉亭的柱子撒不开手:“少爷,你、你回来就好,少、少夫人一听说、你失踪,就赶过来了,连丫头都、都没带,跑那么快,累、累死我了。”
宁逸之闻言不自在地抬头看着自己从未正眼看过的妻子,干巴巴地道谢:“辛苦你了。”
宁少夫人却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嘉奖一般,有些受宠若惊:“相公言重了,相公平安无事,就是蓉儿的福分了。”
姽画扯了扯楼半夏的袖子:“你看,宁少夫人眉眼间,是不是跟阿桃有些像?”
“这也正常,她也是梁家的女儿。”萧煜压低了声音接话。
宁少夫人闺名梁玉蓉,是阿桃的胞妹,出生在阿桃失踪之后。阿桃是找不回了,梁家又有了一个女儿,便将原先阿桃与宁逸之的婚约,转到了梁玉蓉身上,让梁玉蓉嫁给了宁逸之。
楼半夏叹气,伸手在宁逸之肩上压了压:“与其去追求一个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人,为什么不回头看看与你风雨同舟的女人呢?你是一个男人,尚可三妻四妾。但是你的妻子,就只能守着你一个人。你若待她不好,她也只能独自吞下所有的苦楚。你不喜你的婚事被安排,她也未必就满意与你的婚事,与她相较,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姽画推着梁玉蓉到宁逸之身边:“宁公子,你好好看看,你真的那么讨厌这个女人吗?这个女人将一生牵系在你的身上,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看到她,还不如现在就掐死她,免得相看两厌。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一把。”
说着,姽画的手就掐上了梁玉蓉的脖子。她可不是装装样子,梁玉蓉瞬时便无法呼吸了,脸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宁逸之也急了,一把推开姽画,扬声呵斥:“荒唐!”
梁玉蓉倚在宁逸之怀疑不住地咳嗽,即便如此,她也用帕子捂着嘴,生怕弄脏了宁逸之的衣裳惹得他不快,却丝毫不在意自己依靠的地方已经被不知名的液体沾湿。身体上痛苦着,她的内心却在窃喜。大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和宁逸之如此靠近。
“逸之,”萧煜站在楼半夏身后,将下巴搁在楼半夏的肩头,“让自己的女人受伤的男人,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楼半夏鲜见地没有推开萧煜,抱臂看着宁逸之:“既然娶了她,你就应该对她负责。你可以不爱她,但是在她没有犯错的时候,你必须敬重她。做不到举案齐眉,至少也要相敬如宾。”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宁逸之一下子对梁玉蓉多好也不太可能,但是至少他现在不再那么抗拒与梁玉蓉相处,肯正眼看看这个被他娶回家的女人了。
回去的路上,宁逸之和梁玉蓉并肩走在最前面,其他人有意落后几步,给了他们一个相对独处的空间。
“其实我不喜欢这个结果。”楼半夏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突然道。
良棋撇嘴:“我也不喜欢。”
萧煜挑眉,问楼半夏:“这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大概吧。”楼半夏并不想多解释,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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