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仁也知道,这些大爷大妈只是闲得慌,刚才铁定没了话题,正好自己一家回来,找个由头有聊的罢了。若是真朝那里去,今天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了。
况且四合院不像后世那些高楼大厦般,虽然鳞次栉比,却人情淡薄,对门相居而终年不曾往来。毕竟都是一个工厂工作的,四合院的氛围可是和谐着呢。
就比如说院子里的三个大花坛,当初便是按照公有制的思想,大家共用的。当然,有些人家不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便留给了需要的人,也不需要缴纳费用什么的,想用就拿去用。有时候谁无聊了去打理花草,基本上会将整个花坛都照顾到,而不是单单只修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因此,四合院的环境很是清新怡人。
就连每家每户家中的格局都是一模一样,长方形的空间,进门是厨房,中间是客厅,再后面是卧室,四十平米的地方就这样布置着。不过在细节装饰上有些差别罢了。
例如易仁家,因为有四口人,所以易父在客厅与主卧的交界处,用衣柜和书架又隔了一小个隔间,摆上一张上下铺,便是易仁和易欣睡觉的地方了。
装饰什么的也很简陋,好听点可以说是简约吧。把该有的家具都摆上,基本上便没什么空间了。电器什么的倒是不缺,若是在七八十年代,这样的家庭可以说是小康,但在后世,就只能算是贫穷了。
事实上,随着城市,四合院的所在地——玻化厂,却是沦为了黔南名副其实的贫民窟。虽然处在市中心,交通方便,但黔南在往后的十几年里都注重城郊的发展,进而导致这里被越来越边缘化,当然,这也是易仁一路上觉得变化不大的原因。
这里之所以被命名为玻化厂,便是得名于附近的国有企业——玻化厂,也就是四合院这些人上班的地方。
若想要来这里,不知道路,只能打车的话,你叫上这条路的本名凤凰山,老黔南们大都是不知道的。
只有叫上“玻化厂”这个名字,老司机们才会露出恍然的神色。
“哦...你说那里哦。”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玻化厂”逐渐被人忘却的未来,却走向了另一个让人尴尬的境地。
一代新人换旧人,知道“玻化厂”这个地名的老师傅逐渐被后浪所取缔,大家约定俗成的“玻化厂”也被那些离去的老师傅们带走。新司机们没听过凤凰山这个不怎么被用到路名,“玻化厂”也在那么多年的城市发展中被掩埋在了时间的长河。
“凤凰山”不被人熟知,“玻化厂”渐渐被人遗忘,这片小天地在黔南的地位,自然也就一天天的被边缘化了。
许多年后的黔南,在易仁遇到节假日回家的时候,总是要问上几辆出租车,碰到个在老黔南混过几年的师傅,才能顺顺利利的回到家。其余时候也大多是“玻化厂?玻化厂在哪里?凤凰山?我也不知道啊!”这样司机向乘客问路的对话。
每当这个时候,不怎么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易仁总会手舞足蹈的比划上半天,才能在司机明了中带上几分迟疑的目光中回到家。过程自然也不会是一帆风顺,令得舟车劳顿的易仁在回到故土后都丝毫不敢松懈,害怕稍不小心便错过了回家的路。
易仁更清楚,这种情况的开端已经到来,随着金融危机的余波蔓延到这里,再加上国有企业的改革,就在这两年,玻化厂就要倒闭了。
此刻,易仁也来到了家门口,门前的木槿花树上,花朵依然倔强的盛开着,这棵树是易仁童年印象最深刻的东西之一了,除了冬天,其他时候基本上都可以看见上面开满着的两色的花朵,其本身是粉红色的,但通过易父的嫁接,最后变为红、白两色同株。
每日在门前迎风而立,煞是好看啊。
令易仁最记忆犹新的,便是小时候夏日的早晨,从睡梦中醒来,站在门口呼吸一番清晨的空气,晨光透过头顶的篷子撒下阴影,借着阴影下的凉爽微微伸上一个懒腰,再稍加洗漱,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怎么看得进去的三毛流浪记黑白电视剧,这时候,一碗香浓的粥便会被易父盛上来,上面散着几朵煮熟了的木槿花,鲜艳的颜色总能让小易仁食欲大振,顺滑的口感也常常令小易仁意犹未尽,只期待着明早的鲜花粥能早点来到。
童年的早晨,多半是在这样温馨而又平淡的氛围中过来的。
后来,因为读书的原因,回家的次数渐渐少了起来,记忆中的鲜花粥也就逐渐的淡出了视野。
直到,十八岁...
现在,回到了记忆中的原点,看见曾经的这棵树,因为重生这件本身就虚无缥缈的事情带来的不真实感,也随之消散了几分,小易仁心中多了几分现实触手可及的活在当下之情。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慨。
站在门口,向周围望去,简朴的四合院看在经过钢铁森林洗礼过的易仁眼中,很是有几分年代感。
两层的平房,绿色是属于院落中是三个花坛和二层每家每户阳台上的盆栽;红色是属于基本上都是刷着红色油漆的大门。
对传统文化不甚了解的易仁也不知道这种颜色有着怎样的寓意,不过想来也是表达红红火火之类积极向上的思想。
灰色是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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