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锦舟一怔,她随即反应过来,十分抱歉说,“没想到周局长这样大的人物,悄悄就办了喜事,怪我失礼了,周太太。”
我主动朝她伸出手,“乔太太别来无恙。”
我这声乔太太,令常锦舟心花怒放,她支支吾吾说还没有结婚,周太太是不是喊早了。
我松开她冰凉的指尖,“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您和乔先生夫妻相这么深厚,除了您还有谁担得起。”
“哦,是吗。”乔苍眼底眸光深不可测,“周太太从哪里看出夫妻相。”
我没有理会他,仍旧微笑注视常锦舟,不知我这客套话哪里得罪他了,夸赞娇妻还夸出错了,他对我不依不饶,“我看周局长和周太太半点夫妻相都没有,难道夫妻就做不成吗。还是说就算做了,也不可能长久。”
常锦舟有些下不来台,她扯了扯乔苍的袖口,小声问他这么认真干什么,再说这也是好话。
我说既然乔先生都不尊重自己的婚姻,那夫妻相确实没有意义。
一名侍者端着酒盘从他旁边经过,他一把扯住,侍者吓得脸色灰白,结结巴巴喊乔先生。
乔苍目光停顿在我脸上不曾移开,他端起一杯酒,松开了那名侍者,侍者仓皇而逃。
周容深故意用一半身体遮挡我的脸,阻隔了乔苍的凝视,“乔总今天是来凑个热闹还是有任务。”
乔苍说凡是站在这里的人,谁不想要那块地皮。
“看来今晚我的劲敌是乔总了。”
乔苍闷笑出来,“周局长畏惧我,我也忌惮周局长。如果不是有你参与,今晚我还的确势在必得。”
周容深朝他举了举杯,两只手腕一高一低,乔苍故意压了他一截,他们眼中都蕴含着笑意,可谁的笑意都非常阴森,似乎一个巨大漩涡,能把人吸附进去绞死。
“友谊第一,竞争第二。”
乔苍扬了扬眉尾,“我和周局长之间,还存在友谊吗。”
周容深反问不存在吗。
乔苍思索了片刻,“既然周局长说有,那我盛情难却,当然要领情。”
他们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酒味,闻上去很是刺鼻。
周容深招手示意不远处的礼仪小姐,把空杯交给她,吩咐她再斟十杯龙舌兰。
礼仪小姐将酒端上来,周容深和乔苍连干三杯之后,仍旧是半点醉意没有,颇有棋逢对手的感觉,周容深晃动着杯底残余的几滴,“能不能请乔总帮我一个忙。”
“周局长在特区还有办不到的事吗。”
周容深很为难说,“有些人他就是不买我的面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欠乔总这个人情。”
乔苍不语,周容深意味深长凝视着灯光下晃动的酒水,酒水仿佛一颗颗交汇到一起的珍珠,光泽无比诱人。
“广东有一家地下贩毒市场,输出的毒品涵盖半边南省,具体地点不出我意料就在特区,乔总能不能我替我查一查,如果真有眉目,我愿意保住江南会所。”
我屏息静气,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捏住,周容深眯眼仔细打量乔苍,乔苍听出这是试探和怀疑,他到底是刀尖上滚了几百次的人,临危不惧笔挺伫立,只是沉默喝酒,更看不出心虚和受惊。
周容深说不过是个小忙,以乔总的人脉和势力,想必手到擒来,只是愿不愿意帮了。
乔苍缓慢吐出一点舌尖,从门牙和上唇掠过,风平浪静的脸上浮现一丝阴恻恻的笑容。
乔苍发出一阵笑声,他偏头对常锦舟说,“你平时给我挖坑的本事,就是从你仰慕的周局长这里学来对吗。”
常锦舟笑得面红耳赤,“哪有,周局长这点本事我如果能学到十分之一的皮毛,我还能被你唬得团团转啊?”
乔苍收敛笑容伸出手轻轻拍打周容深的肩膀,“周局长这是套我的话,江南会所做正经生意,一切按照规矩来,保与不保也出不了事。再者周局长从哪里听说,特区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地下贩毒市场,谁在你的管辖地盘上还敢这么大胆。”
周容深呷了一口酒,他耳廓微微有些泛红,似乎染上了两三分醉意,“乔总和我玩声东击西,我的重点不是江南会所。特区胆大的人还少吗,我地盘上乔总不就是凭借胜天一招的胆量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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