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等到别的同学陆续离开,秦昊立马拥了过来:“你小子可以啊!好好考,争取考个功名回来,那我回去府上也有的吹了!”
欧阳行苦笑一声:“你想什么没事儿呢。这是咱老师找我当挡箭牌呢?”
“挡箭牌?”秦昊一愣,疑惑道:“什么挡箭牌?”
“老师在京都的朋友求他走后门,他让我去参加科举,要是我考得比别人家的弟子成绩好,那你说他们还会让老师帮忙吗?”
秦昊恍然大悟:“你这么说也是啊,你十二岁就考了功名,他们那些弟子老大不小,孩子都五六岁了,考得要是也跟你差不多,哪还有脸来让老师帮忙?”
“可不是这个道理。”欧阳行叹了一口气,显得颇为郁闷。
“哎呦,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要是能考个进士,那可了不得,十二岁的进士,破天荒头一回啊!到时候鸣锣开道衣锦还乡,多风光?虽然老师利用了你,可你也得了实惠。别人家的孩子要是想十二岁就参加科举,可难着呢!”秦昊翻翻眼,说着从怀中拿出两块桂花糕来给欧阳行递了过去。
欧阳行接过桂花糕,说道:“你呀,想问题总是跟孩子一样。”
秦昊当下就不乐意了:“你又说这话,我又怎么幼稚了?”
明明就是两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是说起话来总以为自己是个大人。
“你只看到了好处,没有看到坏处。我要是真考了一个进士,那些来求老师帮忙的人可不就落了面子?老师身份超然,他们自然不敢记恨老师。可你也知道,我就是泥腿子一个,他们要是记恨起我,暗算我埋伏我,我可怎么办?你没看过《二刻拍案惊奇》吗?官场上可黑着呢。”
听到欧阳行这么一说,秦昊当下醒悟:“是呀,这可坏了。”
……
后院里圆镜先生握着笔,却也扎耳朵听着堂前的动静。听着听着,他就笑了出来:“你个小家伙,心里还藏着九曲十八弯。真是幼稚,有人欺负你,我这当老师的难不成还会袖手旁观?”说完他继续写信。也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从学堂到后院,中间走回廊绕过一个假山,过小桥隔了一个池塘才是圆镜先生的书房,此时喜鹊鸣枝,喳喳叫着,声音比欧阳行还大,也不知道这老头长得什么耳朵,隔这么远还能在雀鸣中听出前堂欧阳行的说话内容。
话说那些个弟子离开学堂之后,寄宿的回了宿舍,走读跟秦昊一般回了各家府邸。这些学生在家里受到家长们的耳濡目染,对于官场上“送书帕”“留后手”“暗结党”等等手段那是门清儿。
此时知道天才欧阳行要去参加科举,顿时心里有了活动。
“你说这一次欧阳行能不能考上举人?”
“废话,肯定能考上,我看就是不知道能中第几等进士。”
“他还能中了进士?”
“你这话说的,你是不知道欧阳行有多厉害?前年我和胖子各自问自家私塾的老师要了难题,说是圆镜先生请教。那些个掉书袋的一个个喜出望外,拿出看家本事出对子写课业,凑了十多个我们才来问欧阳行,结果欧阳行不到一刻钟就全给写好了。回去之后那掉书袋的先生们一个个心服口服,说不愧是圆镜先生,到底是沧州第一圣,端得好文品!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绍兴杨家的小公子杨俊才不太明白,便出声问道。
“那些个掉书袋虽然学问不怎么样,但是看了几十年书,眼界还是有的,他们都觉得那些答案是咱们老师答的,那说明欧阳行的水平已经达到咱们老师的地步了。”
“啊?他有这么厉害?”
“那还用说?咱们老师当年可是三科状元,那时候老师不过二十岁。现在欧阳行跟七十岁的老师都一个水平,你说能不能考中进士?我看今年咱们赵国的状元,恐怕要被欧阳行摘走了。”
那杨公子听完目瞪口呆,看到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师兄说的言之凿凿,当下他立即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如厕。”
师兄们还在讨论欧阳行的天才程度时,这小杨公子悄悄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小包裹。紧接着一溜烟小跑来到了欧阳行的寝室。
石砖踩在脚底凉凉的,现在已经是五月份,天气不住的转暖,到了欧阳行门口之后,杨俊才已经觉得身上黏黏出了一身汗。
“该换衣服了,这天,真是突然就热了。”埋怨了一句天气,杨俊才又用袖袍擦了擦了脸,害怕欧阳行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擦脸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才轻轻叩门。
“当!当!当!”
敲了三下之后杨俊才便不敢再动作,生怕被欧阳行认为失礼。
欧阳行回来房间之后闲着没事儿,此时正躺在床上倒背《四章集注》解闷。他虽然不想参加考试,可是圆镜先生对他有大恩,已经发下话来了,他又不敢懈怠,心思转动之间,不自觉便想到了科举教科书《四章集注》上。
冷不丁听到敲门声,欧阳行还以为是秦昊又来找自己的,于是趿着拖鞋就来开门。
一开门看到是杨俊才,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杨公子,你有什么事儿吗?”
杨俊才看到欧阳行衣衫不整,脚上还随意穿着拖鞋,心里想到:果然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就是跟常人不一样啊。当下一拱手:“师哥,你喊我杨师弟便是。”
“这个,这个不合适吧。”
杨俊才学着他父亲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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