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但是却不能肯定何时何人,或许尚未诞生至世间也未可知。”
“既未可知,那便静观其变罢,韩氏一族有高功,不能轻易冤枉了他们。”慕世歌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疑心大起,她早就忌惮韩氏一族势力壮大,他们分布在朝堂的各个重要官职上,她的皇姐更是下嫁给其中权势最大的韩行之,那韩行之是拥着重兵的护国将军,与御天府交情颇深,而其弟韩景之不久前刚被策封为帝君。
朝廷之中盛传关于韩氏一族功高震主欲要自立的流言蜚语在民间也是被众人沸沸扬扬地议论着。
可幕世歌目前必须依靠着他们,近年来边境一直不得安宁,东西南北皆有敌国异族蠢蠢欲动,御天府虽兵强马壮可一拳难敌四手,也需靠着韩行之与其呼应分配战斗这才使边界稍作安宁。且朝中他们的羽翼分布甚广,她根本没有撼动的能力,所以顾蔷这次来报并未让她待韩景之与往日有所不同,反而更加恩宠与他,但暗中却已经做好了拔除的准备。
两年后,慕世歌和韩景之生下一子,赐名岐玥,同年韩行之抵御乌延入侵并回收十六座城池,慕世歌大赦天下并封慕岐玥为太子,封韩行之为镇国侯,韩氏一族的荣光空前盛大。而大周从未出现过让男子继承皇位的情况,举国震惊,一时间流言四起,韩行之被传要颠覆大周女权复辟男权,而韩景之更被称是在女帝枕边妖言惑主的逆臣。
绶封太子的礼仪是在麓山的祭台上举行的,顾蔷看着那个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婴儿,对慕世歌肃然道:“此子不祥。”
慕世歌瞥了那个婴孩一眼,眼神之中全然没有关爱,只是淡淡道:“孤先留着他罢了。”
顾蔷见慕世歌眼里有杀机,急忙道:“这孩子虽不祥,可只要陛下将他与旁人隔绝开来也就无妨,陛下万万不能伤害自己的子嗣,会有孽报的。”
“孤知道,”慕世歌将那孩子放在了祭台上,抚着那孩子的脸轻声道,“孤才不会当食子的暴君,孤还要受世人所敬仰,流芳百世,于青史策上永垂不朽。”
顾蔷从未见过那样不加掩饰的野心yù_wàng统统写在一个女人的脸上。
再两年后,慕世歌诞下和云梭国献上的质子北笙乔的孩子,是一个女儿,赐名星瑶。和北笙乔的结合是一次酒后意外,慕世歌向来看不上这个文弱的战败属国质子。因着女帝的不重视,宫人们也皆看不起这个北笙乔,大家都说是他设计了女帝,趁着女帝醉酒没做避阳的措施就贸然侍寝,所以就算他有了公主地位也没有提高多少,而更要紧的是女帝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公主,生下来后就没有来看望过几回。
北笙乔虽然看起斯文静秀,单薄欣长的身子像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实则性子乐观坚毅,带着整日只晓得咿咿呀呀哭泣的小星瑶在自己的小苑里倒也生活得很怡然自得,不去理会他人的白眼和非议。北笙乔早就在自己故国中看尽白眼,他一点儿不在乎那些奴仆们敷衍的服侍和内侍局故意克扣的用度。
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北笙乔却是衷心地感激一个人——韩景之。以他的身份原是连多看帝君一眼都是不配的,可是韩景之却时不时地亲自驾临他居住的小苑,有时会斥责那些下人照顾不周,有时会和北笙乔闲谈几句,那些奴仆见帝君待他似乎不一般,也就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怠慢。
北笙乔知道韩景之虽然身份尊贵,可在这宫中他其实也不过是和自己一样,被困在这小小的笼里,旁人因着他的身份都不敢和他过于亲近。韩景之虽长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可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和高傲也让与他接触的人常常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用说谈心了,哪怕是和北笙乔说话也是偶尔淡淡地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北笙乔自顾自地说笑。
北笙乔想韩景之大概是真的寂寞了才会想来自己这里坐坐,的确,宫里也只有他因着质子的身份不会对韩景之造成任何的威胁,也只有他不知天高地厚无论是同韩景之还是同女帝讲话都敢不卑不亢地高声阔论,所以韩景之才会选他当作消遣的伙伴。
无论是被消遣还是真当他是朋友北笙乔都是愿意的。
慕岐玥长到四岁时知道自己父君在宫里有一个好友,可是父君从来没有带自己去那个北笙便郎那里玩过,他虽好奇心强可从来不会像其他小孩那样开口对父君提出什么要求,他从来都是父君给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这是他从小以太子的身份培养灌输的谦恭礼敬。
岐玥不仅对自己父君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对下人也是如此,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奶娘说他是个摔了跤也要笑着爬起来的孩子。无忧无虑成长的小岐玥的确就如旁人所觉得的那样是个心思纯净的小太阳,颇得宫人们的喜爱。
岐玥也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他从有意识起就是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上呵护,还有两个站在大周权势顶峰的人爱着他——父君和母亲,虽然他们皆是对他很严厉,母亲尤甚,有时他恍惚间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眼中的那股疏离,可是她依然会抱着自己游花园,依然会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依然会亲手喂他羹汤,他觉得母亲是爱他的,就像最宠爱他的父君一样。
不知是哪一天岐玥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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