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面对,所以战无不胜的顾将军败在一个“情”字上。
她扪心自问,为何代玥这个生活在贫苦荒漠上的葛尔部少女能想得如此透彻,而她却不能?
若是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她又何须在白鹿县待上三年,何必让亲人冒着风险自己却来莽苍原,何必辜负多少莽苍原将士的等待和期冀,又何必负她一片深情和自己的内心?
顾长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己太过迟钝,太过执迷不悟。
代玥则骑着马惬意地说道:“顾将军,虽然我并不熟悉夏珂筠,但是我能感受到,她有个优点你永远都比不上。”
顾长烟轻轻地扬起尾音:“嗯?”
“若此刻在我身旁的是夏珂筠,我问她同样的问题,她一定会坦白地、毫无畏惧地承认!不懂战术的女皇陛下亲临莽苍原是个鲁莽又冲动的决定,对于大夏,她不负责任,但是对于自己,她永不负己。”代玥的马术很好,在夜晚的荒漠驾驭地有游刃有余,“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就三言两语相信你们,一个坦荡的夏珂筠和一个谨慎的顾将军,两个人在一起,我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我虽支持你的感情,但这无疑是你们的把柄,我不怕夏珂筠食言。”
她是个机智的姑娘,不但有理有据,而且不会轻易将自己立于弱者和失败者的立场。
这样的人足够自信和强大,才是夏珂筠需要的合作伙伴。
顾长烟蓦地对着无尽的夜空放肆地笑出声来,她很少对着别人笑,更别说这样豪情满怀的笑:“好!葛尔部有你这样的人,我相信终有一日会称霸这个荒漠!”
“为何不将南泽和大夏囊括进来?”代玥抿着笑容,试探地问道。
顾长烟也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回答:“南泽有封彧,而大夏,我相信阿筠!”
代玥便不再说这个问题,符合时宜地转变了话题。
她是不能再说下去了,野心有限,能力同样有限。葛尔部出身荒漠,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人力去对抗两国的几十万大军,顾长烟对她放心得很。
“顾将军,你说我们俩就这么兴冲冲地跑过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救人,能成?”代玥随性地甩了甩头发,她头发齐肩,并不长,洒脱得很,比起新安都或是灵安的男子都潇洒了几分。
顾长烟摊了摊手,跳下马背掸了掸靴子:“谁知道呢,但是来都来了……”
远处有火光稀稀疏疏忽明忽暗,她们已经到了塔拉部的驻地。
这儿有一条窄河流经,在此处,水源无疑是珍贵的。最珍贵的地方被最强大的部落占据,这就是生存法则。
“我傍晚刚回来,现在过去,很容易被怀疑。”代玥一边收着马鞭,鞭子在手臂上盘踞成一条蛇,傍晚清冷,她穿得少,许是喝了太多的酒,竟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顾长烟敲了敲脑袋,靠着马背站了片刻。
约是眼睛适应了黑暗,她依稀能看见代玥的轮廓。酒的劲头上来的,蠢蠢欲动。
“大不了杀进去,一把剑一座尸山,又不是多陌生的场景!”顾长烟带着重重的酒味笑道,“走!好几年没尽兴地杀一场,今晚正好!”
似乎真要走,被代玥一把拉住:“你说真的?”
她问时不似要拒绝,反倒是更加期待一场血如雨下尸横遍野的快意恩仇!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天性,这这个荒漠给予她的子民最纯粹的屠戮快感!
顾长烟才踏出一步,又倒回来,手肘子朝着代玥的胸怀猛地一撞,ròu_tǐ碰撞的闷响,代玥忍不住摸着胸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即听到顾长烟说道:“我傻还是你傻?你还不想死,你葛尔部还要发展壮大,真的冲进去抢人岂不是在结仇?”
代玥似是宽慰又似是失望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她理解得太快,让顾长烟顿生惜才之心。
倘若她非葛尔部人,无论在南泽还是大夏,都是个难得的将才!
荒漠里的风鬼哭狼嚎,塔拉部的火把照耀的火光远远望来更像鬼火,四下寂静,即便是男人单身前来也难免毛骨悚然。
但这两个女子便是那么大无畏,黑夜不但没有给予她们恐惧,反而激起了她们的热情!
两条黑影从塔拉部侧面窜入,巡逻的勇士在来回视察,她们很容易躲过那几双眼睛。
“先去找于哈在哪里。”两个人窃窃私语,几乎只用了那一口气。
“走,”代玥比顾长烟更熟悉塔拉部的环境,“你不要出现,我去找木月。”
木月是塔拉部首领的女儿,代玥和塔拉部的关系好,多半源于她同木月的交好。
两人折回大门,代玥便在门下扯着嗓子喊道:“是我!”
塔拉部的部众多认识代玥,代玥的声音同玄天夜幕沉浸在一起,如同低沉的箫声,从远处悠悠传来。
“是代玥!”守卫的勇士朝着她点了点头,“这么玩了,木月已经休息了,您有急事?”
“东西落在木月那里,我拿完就走!”代玥一路如若无人地闯进木月的帐子中,木月还没有熄烛火,对镜正梳妆。
塔拉部兴许是因为比葛尔部富裕,故而并不似葛尔部全民皆兵。木月是塔拉部的大小姐,竟也有些新安都大家闺秀的风范。
顾长烟一直躲在暗中,静静地观察。
葛尔部想依附塔拉部攫取资源,便不能明抢只能暗偷。
“代玥,你又回来了?”木月从凹凸泛黄的镜面中看见代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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