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整个身子藏在被子后面,突然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果然是他,是他。
但是他这是怎么了?眼睛发红,像是一只濒临崩溃的动物。
他气息低沉的坐到她的床边,周身围满了寒冰一般的气息,眼睛里没有欢快的爱意,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阿沅连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凉的出奇,不为所动地看着她,既没有疼惜,也没有愤怒,只有无动于衷。
阿沅慌了,哭的满脸泪水的小脸上满是可怜和无助。她抱住他的手臂:“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人害我的你相信我好吗?”
他缓缓把头转过来,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大夫都说了,你还要狡辩吗?”
他说:“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早就发现他对你眉来眼去,但是我忍了。你怎么可以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说不出话来,平只是拼命的摇头,有几丝长长的头发沾到脸上。
“你这样对我,我真的心寒。”他叹一口气。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阿沅仰起头,忽然笑了:“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杀了?”
“你的命是我花了大价钱救回来的,你不能死。”
阿沅抱着他手臂的手无力地垂下,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缠着她做不知羞的事,现在已经判若两人。
相对无言,却没有泪千行。
良久,他吐出一句话:“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准备一下启程吧。”
阿沅要愣住了,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难道这就是他的另一面?那样杀伐果断的一面?
“为什么这样对我?”阿沅泪眼迷蒙,在他将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拉住了他。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你觉得你还有脸要求什么吗?”他慢慢绽开一个笑容,淡然的脸上说出最恶毒的话语。
阿沅别过头不再看他,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过脸颊。
天一亮,按照他的吩咐,他们上路了。
一起从别院中走出来的时候,知府已经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候着。阿沅看到了他看见自己的时候眼光中的恨意,艰难的转过头,泪水盈满眼眶。
他的态度,天壤之别。
身子虚弱的她被放到另外的一辆马车上。他已经连一起坐车都不愿意了。
为免着凉,给她搭了一条毯子,还带了一个丫鬟给她。这也许算是最后的仁慈了吧。
阿沅心想,也许正因为爱的太真,失望的时候,才那样彻底。
直到坐上冰凉的马车,阿沅的脑海里还是他温柔的笑意,她已经习惯了的。
掀起车帐的时候,她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头,左手习惯性的护住后背。此行他为她受的伤还在赫然提醒着她。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他的冷眼相对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她的心。
她想,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在他的温柔中沦陷,一旦这种温柔停手,就如同被抽取了骨髓。
许霖没有再跟上来,不知去向。他还是容不下一个觊觎他的女人的人在身边,即使他们的关系并不差。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什么呢?他不把她抛弃。似乎已经是功德无量的大事了。
阿沅面色惨白,坐在马车里不住地流冷汗,那个丫鬟关切的问:“要不要喝点姜糖水?”
“谢谢,不用了。”阿沅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山路颠簸,阿沅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冷汗黏在一起,每次刮过一阵风,就好像刮在心里一样。
本来就没有吃多少,这下更难受了,猛地一个颠簸,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勾起身子呕吐起来。
“殿下!殿下!停一会吧,夫人身体受不了了!”那个丫鬟倒是很仗义,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外,大声叫喊着。
马车还是继续行进着,他并没有发出停下来的号令。
风和雨就像是应景一样呼啸而来,敲打着马车壁,阿沅软软的靠在边上,嘴唇乌青,轻轻地颤抖着。
那个丫鬟咬咬牙,钻出马车,进入大风大雨之中。阿沅睁开眼睛:“你去干什么?别去!”
只用耳朵就能听出来外面的风雨有多大。风雨之中只听那个小丫鬟断断续续的哭喊。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总之,车队是停下来了。
小丫鬟急急忙忙奔回阿沅身边,却突然尖叫出声
她已经失去意识,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手指紧紧握紧在胸前,整个人蜷缩在一角,身下的血流出一个诡异的图形,远远看去更像一个刺目的心。
“夫人?夫人?快醒醒,醒醒。”那个小丫鬟不住的推着她。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启程?”阿佑提高了音调问道。
“殿下,我们可能走不了了。在不赶快找个大夫的话,她会没命的。”
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找到最近的村庄,没人敢上前把阿沅抱下来,他铁青着脸上前,毫不怜惜的把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医馆,大夫一看到这种情况,立马皱起了眉头。
他一边飞快的写方子,一边瞟了一眼一脸冷漠的站在一边的他。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你不知道你夫人刚刚小产不能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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