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便身首异处,可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一时间大帐之内针落可闻。
凭心而论,高汉不是嗜杀之辈,也没真想要拉固的脑袋,甚至那句“再敢污言秽语者,立斩不赦”就是在刻意提醒拉固别再犯浑了。
可南诏军是以亲族为纽带的军队管理模式,族规就是甚至大于军法,对于高汉的军令拉固根本就没太往心里去,之所以领罚只是想做个样子给世子点面子而已。
但对于蛮军而言,军法就是军法,执行起来不敢打一丝折扣,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于是拉固不可避免地悲剧了。
看着拉固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高汉初时也是为之一愣,但人既然已经杀了,那是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高汉自然也不会怪执行命令相当彻底的蛮兵,这是军法,容不得半点儿戏。
“把这颗脑袋悬于营门三日,望全军以此为戒。”高汉目光充满寒意地扫视一圈,“对本监军的处置,在座的各位可有异议?”
再有异议谁也不敢保证这位一来就要人脑袋的监军会不会牵怒自己,已经被剥夺了军权的老将们相顾无言,还是老老实实地作好军幕吧。
那些新晋主将们在胆寒之余无不暗喜,拉固就是老一辈的代表,他的惨死也预示着南诏内部各势力的重新洗牌,这是新老王者权力交替之际的必然结果,傻子才会不识趣地跳出来反对要提携自己、以及自己背后家族的世子。
高汉挥了挥手,那蛮兵悄然揍着拉固的脑袋退了出去,这件事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到此为止了。得利最大的便是阁罗凤,主帅之威到此才正式树立起来,从此所部南诏军无不唯恭奉世子,外带着对充任监军候的蛮军满怀敬畏。
在沉闷中,一众人如同嚼蜡一般总算吃完了这顿接风宴。高汉可没管别人怎么想,一人造了一整条烤牛,外带一只羊。
“宣布一条军纪,除非特殊情况,在北路未竞全功之前,任何人不得饮酒,否则杖十。”
吃饱喝得,高汉抹抹油光锃亮的嘴巴率先退席,他还要去视查敌情,可没功夫陪这帮人。但那无底洞一般的肚子和轻描淡写似的下达的新军规却让人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这几日的传说竟是真的,我王请来了一队天兵和一个走超凡的神人!?拉固死的不冤呐,如果他还活着,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顶撞了这等神人,反正俺们可没那勇气,这以后可得好生伺候着了……”
高汉只带着卓不二由南霁云和雷万春驾着一艘水上舟,前往洱海巡视。
此时的洱海比原世要大上一些,碧波、浮涛拍岸,竟有些身处近海的感觉。
曾经在黄河和渤海里讨过生活的南霁云和雷万春自然没看得上这个内陆湖,“这可比不得海上,风要小得多,浪头也小的很,在我们眼里这跟一盆水差不多。”
看完石和城下那两处简易的码头,南霁云一脸不屑,“如此布置,只能停靠些小船而已,我看这石和诏也就是欺负南诏无水军罢了。若我作主将,只需砍些山竹扎上百十多个竹排把这两处码头围上,无论哪方来船我只派些水鬼凿穿船底便可。封锁了水道,石和诏必降。”
“石和诏既然敢硬抗南诏必有所持,尤其得防备着越析诏经水路南下,越析人多势众,万可不敢大意。战可以慢慢打,但不可折损我们的人。”水战他们才是行家,这方面高汉是外行,只能侧面提醒一下。
“高帅放心,让阁罗凤命人多扎几百竹排,彼此结联在一起,围成数层,别人想拆除一时半会也做不到。我们再带上两百来蛮兵驻守在竹排上,多备桐油、火箭,用远程攻击便可起到封锁之功。如果事有不妥,我们便率领蛮兵先行撤退。”
雷万春补充道:“扎竹排要比造船快捷的多,他们拆了,咱们可以再扎,来回往复可为疲兵之计。正面战场上让阁罗凤虚张声势,我想石和诏那点人必不敢分兵水上,除非他们想弃城而走。但数千人都要坐船离开,怕是并无那么多船供他们使用。”
“这石和城看似水陆皆备,但是在我们这种近似无赖的打法骚扰下,一断水路,他们必成作茧自缚之局。”
高汉一击掌,“着啊,战争以胜利为目的,只要不突破人道的底线,不存在无赖不无赖的战法,咱们就这么决定了。”
回去把战法跟阁罗凤一说,阁罗凤自然大喜。南疆竹海有的是,人手也不缺,当日便扎了六百多竹排。每只长两丈,宽一丈,首尾相联、左右并结,有如一大片人工岛一样死死地把石和城下的水面给封锁住了。
竹排岛上建有若干蓬屋,南霁云和雷万春带着两百精通水性的蛮兵驻于其上,每日精练水军战法,好不自在。
石和诏哪容他人扼住自己的咽喉?在封锁之初和期间也曾数次派人前来破坏过。但人少了不管用,被火箭打退两次后也曾派更多的人和船来攻击过,但敌强我弱时南霁云他们根本就不与之交战,竹排被毁了一次,并且接应部分补给船回到了石和城。
尽管有计划地撤退然后让敌人的舰船得以集中也是高汉的战略目的之一,但这种接敌即退的战术让本想在水战中大显身手的南霁云和雷万春还是有点挂不住脸了。
撤退,这对于敢于翻潮弄浪的男人是一种污辱。当天夜里两人便带人悄悄潜到码头处,用桐油拌上松香配制的一把劫营大火把敌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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