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杨承所言,此寨以前没有名字,自从月前杨敬亲自送过来一些人之后才正式响出的名号,就是为了帮助杨敬牵制滇西和姚中一带的蛮部。
“除了杨敬,何人让你们如此敬重,竟以寨名之?”
“南中霍氏……”
“什么!?”高汉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霍氏的人在这里?”
杨承坦言道:“只是十数个女眷和孩子,但他们却带来了一支宝规,杨敬说对巨子你相当重要,让我们务必保管好。”
高汉把“规”听成“龟”了,当下不以为然地说道:“一只乌龟而已,再神奇还能怎么样?你们拿它当宝,难不成是成精了?”
“呃……巨子请随我来。”
杨承不好跟高汉细掰扯,只让高汉自己看。
山寨不小,议事厅即是接待室也是作战室,从议事厅的侧门出来向后走就是生活区,林林总总有几十间石屋,石屋后面则是几十米高的峭壁,壁下便一潭湖水,有十数寨民正在小湖里驾舟撒网捕鱼。
“你们把乌龟放湖里养了?”高汉奇怪地问,“这样养也不怕它跑了?”
杨承闻言明显一顿,“我请巨子到此不是来看乌龟的……”
最后排有一间屋子便是杨承的住处,两人来时那个叫杨刚的后生已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高汉恍然,“他是你儿子?”
杨承笑了笑,“那个叫杨子清的是我亲子,他是我义子,本姓霍,叫霍刚,外出时以杨刚自称。”
高汉闻言为之一震,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后生,“原来是他便是霍氏中人。”
霍刚抱拳施礼道:“先前非是有意隐瞒先生,而是事关霍氏存亡,还请先生勿怪。”
高汉一皱眉头,“没什么可怪的,但是听你所说,霍氏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严重?”
“何止严重啊……”杨承苦笑着说起了一段往事。
霍氏自隋末以来便势衰,一直受爨人欺压,为了避祸不得不举族行商在外,近几年才在微州定居。两月前杨敬找到霍氏,希望他们尽快搬离微州,霍氏自然不肯。后来忽有一日有人上门不知跟霍氏现任族长霍离谈了些什么,自那以后便时常有人骚扰,搞得家无宁日。
霍氏不胜其烦,不得不再起移居之意,不料在迁徙途中被人追杀,却被杨敬带人所救。
“何人何故追杀他们?”
“听杨敬说骚扰和劫杀霍氏的人都是寒星的人,为的便是那金人下落。”
“寒星!她也在追查金人?”高汉眼中恨意大起,“可曾被她问出金人消息?”
“未曾,此为霍氏族中之秘,非旅长不可知。事关重大,霍离族长不会随便告诉他人。”
“那吕季为何说他那里也有霍氏之人?”
“杨敬想在寒星之前找到、救出霍氏必然要借助吕季在滇北的人。在两方人联手救出霍氏之后,悉料那吕季却趁机以霍氏要挟杨敬。无奈之下,霍氏族长毅然把族人一分为二,他带着十余青壮远赴蒙舍州,剩下的妇孺则由杨敬带到了这里。霍刚是唯一一个青壮,因为他是长孙,未来的族长。”
吕季此举为的是政治利益,必是想以霍氏为抓手来威胁杨敬与之合作。杨承说的轻快,但高汉仍然能感觉到当时场面的凶险程度,必是一言不合血溅五步之局,否则以杨敬的性子她不威胁别人就不错了,如何能忍受别人威胁?
“好个吕季,有贼心更有贼胆,就是不知你能否如你所愿!?”
自家小婆娘被受委屈了,这还了得?高汉的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以前高汉对吕季就看不上眼,种种刁难许是利益之争,如今有了这茬儿以后必要吕季加倍偿还。
那霍刚一直在一边对高汉察颜观色,见高汉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禁大喜,扑通一下便向高汉跪下了。
“晚辈见先生对吕季亦是愤恨,霍刚在此恳请先生为我作主,救出我的一众长辈。此为我霍氏珍藏之物,谨以此物相酬。”
看着手举一物在自己面前下跪的霍刚,高汉愈发恼火,“给老子起来!不提其他,单说你祖上冠军候霍去病勇冠三军、威震胡域,乃我汉家堂堂男儿,何曾为一私事向人卑躬屈膝过?汝亲祖汉末中郎将南郡霍峻守葭萌城,亦是一方豪杰。汝身为他们的后人,何敢随便向人下跪?如此作为可有其万一风采?”
似觉霍刚下跪的举动污辱了印象中霍去病的英雄形象,恼怒之中的高汉历史观严重错了位,越说越上火,举脚便踢向被骂的不知所措的霍刚,被杨承赶紧拦了下来。
“这孩子亦是刚毅之人,只不过是仁孝至极,担心父祖的安危才冒然相求,更以宝规相酬,巨子莫要寒了他的心呐。”
“宝龟?”杨承的规劝让高汉一下回过神来,艾玛,自己太激动了,没分清历史和现实。再者,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哩,老子英雄儿败类的事儿多了去了,自己这可是有点强迫症的先兆啊。“但是,宝龟?他手上的东西跟龟半点关系也没有啊!”
何止不同,根本就是差之千里。霍刚手上的东西确实是一支“规”,一支古人专门用来画圆的圆规。
此规与原世的略有不同,简单的很,但原理一样,一样有两只细脚,长足有一尺,开合大小以规首处的一块铜片和一段卡扣控制。
“这就是那只宝规,除了铜首和卡扣之外,两脚全是不知名材料所制,关键它是金人手里所持之物,我守规寨守的便是此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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