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汉的军事操典里,进攻和攻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进攻是进而攻之,短兵相接。而攻击则是攻而击之,讲究因地制宜、手段多样,比如眼下这种情况,后面的指挥员自然明白应该用什么方式打击敌人,保存自己。
高汉发完命令便一个前倒扑到了地上,悟了则嗖地一下斜着滚了出去。如蝗的箭雨转瞬即至,火龙立即被冲的唏哩哗啦。
满地的哀嚎声中,对方的反应也相当快,剩下几十支火把纷纷投向了大营,能活动的也亮出雪亮的弯刀向营地发起了冲锋。
数十投向营地的火把并未对营地有何损及,却是长枪兵们顶着淋了水的牛皮给弹开了,随即浇灭。
高汉挥刀扫杖只拦住了数个冲向营地的人,其他拦不住的不用管,自有后面的人应付。
这种程度的战斗是检验训练效果的最好途径,所以营地里的高手们除了指挥的雷万春和南霁云外,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在营后,防备那有人趁虚而入。
蛮兵们屏气,一个个两眼通红地盯着那数十只闯入狼窝的羔羊,但祝震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咚、咚、咚!”三声鼓响,蛮兵们全泄气了,这是让长枪进攻的鼓点,跟他们无关。箭雨是唐兵的,进攻也归了唐兵,今晚的战斗不用蛮兵。
“嚯!”所有长枪兵向前五步,长枪往前一探,半月型的枪阵顿时把弓箭手和其他人都护在了身后。
“呜——”冲营的蛮人没有战鼓助威,只能呼喝着为自己加油,疯狂地向如林的长枪阵冲来。
“咚!”
“杀!”
“嗞——”
疯狂赶不上纪律,信仰抵不过刀枪。两枪一人,基本平均,数十蛮人只一个波次便被扎成了人肉串儿,连声惨叫都没留下,只听血流滴答,响成一片。
“收枪!”
“嚯。”
抽离、横甩、立定,整齐划一的收枪动作一气呵成,已经结束战斗的高汉连连看得点头。
“不错,要是没有人吐的话,此战算是大获成功……”
“噗……”
高汉说的早了点儿,静寂的营地中突然传来一片吐声。这些唐兵一个月前还都是耕田采槡的农民,眼下却象宰鸡一样杀了这么多人,这要不吐才怪。
“我头回杀人的时候跟你们差不多,吐习惯就好了。你们身后那些蛮货也一样,没有谁天生就是杀人的魔鬼,都是让各种不得已给逼的。”
高汉不失时机地作起了思想工作,戳中了那些蛮兵的伤心事,一个个在祝震的默许下走上前安慰起唐兵来。
“战友的感情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这些人到现在才有点战士的样子。”
高汉回忆起了刚当兵时的一点一滴,神色有些迷离。
那寒星二人已经走了,在长枪穿人的时候就走了。这队伍纪律严明如厮,摆明了目标人物不会轻意现身,他们丝毫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走等着被围攻?没见那卓不二已经带着人向这边搜索来了吗?
“再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难过,然后所有唐兵负责打扫战场,死者都堆到一起焚烧,没死的补刀!”
场中刹时惊愕一片,只有营外几声在抗议高汉这个决定。
“不是让你们成为滥杀无辜的魔鬼,这些人都是狂信者,活一个危害一方不值得救。”
沉默仍然在继续。
“你们要明白,在踏上此时南疆这个只需要血与火的战场上,你们就得抛弃软弱、冲动、怜悯,因为你们是他娘的战士,不是等人垂怜的妇孺!你们可以保有的只能是坚韧、勇气和适当的仁慈,但这仁慈只能对自己人施与,因为你们得活着享有应该享有的一切。”
“诺!”悟了倒拽一只脚脖子,拖着那个叫喜乐的阿叱力僧走到了高汉的身后,大声地应到。
“诺!”全营的人集体怒吼。
有时榜样的力量就是无穷的,有了悟了的开头,所有人开始反思、理解战争和战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具体的体现就表现在行动上,唐兵中没有人退缩,全部开始默默在血泊中寻查幸存者,然后补刀、捞起尸体,抬到远处下风口码放、点燃。
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火光中那些蛮兵开始默默祈祷将来也能有人把自己如此收葬,因为这些过一天算一天的蛮兵以战死为荣,有人收尸、烧殓自然最好,要知道此时南疆最流行的风俗便是火葬。
高汉刻意避开火光的方向回身打量了一下悟了和喜乐。“这个和尚是你留的活口?他向你交代什么没有?”
“有,不多。他说寒星与他们这些阿叱力都有联系,寒星组织人帮他们装神弄鬼,他们则帮寒星聚敛钱财,双方狼狈为奸。”
“具体的呢,比如寒星的落脚点,寒星的部下都在哪?或者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有寒星这么个人,还是其他阿叱力向他介绍的。以往都是寒星的人主动跟他联系,今天也是如此。”
“寒星那娼妇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可这帮人也太贪了点吧?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她合作,真给佛祖丢脸。”
悟了怒了,“这只是个别人……”
“是一群。”
“那也只是一群败类打着尚佛的名号行的苟且之事,跟佛祖无关!”
“成,你说的有理,现在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你不亲自审了?”
“你审过就行了,这方面我信得过你。”
悟了不再费话,抽出唐刀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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